正在江小鱼得意的时候,那群读书人中走出来一位老人,看年纪似乎比宋濂还要大上一些。
宋濂一见此人,眉头一紧,向前了两步,对此人说道。
“唐公不在应天府纳福,却为何来了江浦?”
被宋濂称为唐公的人却好像丝毫不给宋濂面子,冷哼一声。
“老夫听说宋公对一个乳臭未干之辈行了弟子礼,特来看看!”
听到这个唐公言谈话语之中丝毫不将宋濂放在眼里,江小鱼心中奇怪,赶紧低声问身边的王复。
“王师爷,这老头谁啊?这么嚣张,宋师的面子都不给?”
王复却甚是紧张,眼睛紧紧的盯着老头。
“县尊,若是我没有猜错,此人一定是唐文节!”
“唐文节?”江小鱼都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字。
王复接着说道:“此人乃是浙江人,却受的是张载关中气学道统,与宋师在儒学道统上颇有争论,十二年前,此人曾与程朱学派诸夫子前往浙江,与宋师论战!彼时,浙东四先生皆在,此人与诸夫子败于浙东四先生之手,发誓十年不过长江!”
“洪武八年,此人带了自己的弟子赴应天,要再次与宋师论战,可宋师当时乃是诸皇子教授,根本无暇理会他,他也算是忍得,索性就在应天开馆授徒,就等着那天宋师告老要与宋师再次论战!”
江小鱼听完,先是一愣,又是一喜:“那就是说这老头是来找宋师的麻烦的,不是来找我的呗?”
他自己什么学问自己知道,能忽悠了宋濂已是不易,现在又来一个能与宋濂论战的另一位儒学宗师,打死自己也对付不了!
好在现在有宋濂在前面的顶着。
宋濂听到唐文节不客气的话,却也不生气,而是面带微笑说道。
“唐公,江师虽然年纪不大,学问却在老夫之上,学问之事,自然是达者为先,老夫向他行弟子礼,又有何不可?”
唐文节冷哼一声:“你到是颇有古贤士之风,怎么,这是在说老夫斤斤计较了?老夫就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学程朱的,整天一副道学先生的模样,背地里却不知如何龌龊!”
听了唐文节的话,江小鱼又看了看宋濂的脸色,发现宋濂依旧面带笑容,就好像没有听见唐文节说什么一样。
江小鱼吐了吐舌头:“不是吧,这老头就差指着宋师的鼻子骂娘了!宋师这都能忍?”
王复却叹了一口气:“唐公也算是一代学宗,怎么脾气如此暴躁?”
宋濂也不说话,只是微笑。
两人这么一比较,就好像唐文节是个无理取闹的老无赖一样。
唐文节见宋濂不生气,知道宋濂的养气功夫极深,就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却还破不了宋濂的心,直接不管宋濂,而是看向江小鱼。
“江知县,老夫闻你知行合一一句,甚是精妙,想要与尊驾讨教一番,江知县意下如何?”
江小鱼心中暗骂,你要找就去找宋濂啊,怎么盯上自己了?
但是人家都指名道姓了,自己要是怂了,这学宗的面子可就丢干净了。
“讨教却不是不行,只是……”
江小鱼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对唐文节说道:“唐公,报名费交一下!”
唐文节一愣,然后勃然大怒:“江知县这是拿老夫当成那些武夫了吗?”
“没有没有,唐公切莫误会!”江小鱼赶紧摆手。
唐文节见江小鱼否认,这才忍下怒气。
“那江知县所谓的报名费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江小鱼笑道:“在武道大会举行的同时,本县还有一场论战大会,想要跟本官讨教,那就论战大会上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