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江小鱼现在深得帝心,圣眷正浓的时候,拉点商人过去江浦,就让他拉呗,又不是多大的事,何必一上来就斗气,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自己还真不好出这个面!
可是现在不出面也不行,江小鱼已经向这边走过来了。
“下官江浦知县江小鱼,拜见韩国公!”
隔得远远的,江小鱼就大声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善长现在就是想不见也不行,虽然江小鱼只是一个七品县令,可他背后却站着皇帝,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李善长还以为江小鱼是皇帝的人,心里自然就有了忌惮。
“落轿!”
李善长在轿内发话,轿子立刻就放在了地上,两名下人过来掀开轿帘。李善长带着笑意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江小鱼面前。
“原来是江县令,快快免礼,你可是我大明官场的后起之秀,再过二十年,说不得老夫也要让你一头地了!”
李善长这是用了欧阳修与苏轼之间的典故,可江小鱼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再过二十年?
再过二十年,你老人家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好吧!还用你让?
可李善长毕竟说的是好话,江小鱼赶紧笑着说道。
“韩国公客气了,下官还要多向韩国公学习学习。”
李善长点点头:“江县令,而今京察大计快要开始了,你不在本县处理政事,却来寻老夫?可是有事?”
虽然刚才管家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李善长,可李善长也要故意问一下,这就是人情世故。
江小鱼就是奔着李善长来的,自然不会客气,直接就把事情再复述了一遍,末了还补了一句。
“韩国公,你也知道,我江浦地少民寡,百姓生活困顿,好容易找了一条增收的路子,却被您的侄儿无情的扼杀在摇篮之中,还请韩国公为我江浦百姓做主!”
李善长却压根不想参与。
“江县令,虽然此事是我侄儿不对,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动手打人,可生意上的事,老夫却做不了主,码头是他自己的,让谁卸货不让谁卸货,都是他说了算,即便老夫开口,他若不愿,老夫也拿他没有办法,江县令要不然还是去寻我侄儿再商量商量如何?”
江小鱼心说,我还真就不想跟他商量!
“韩国公,他的码头自己说了算,这下官到是可以理解,可却为何大散关和镇江府的西津渡也要见到龙潭渡的排票才允许卸货?下官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民间的渡口竟然能决定朝廷的渡口谁能卸,谁不能卸?还请韩国公为下官解惑。”
李善长这时候才知道李衡还动用了大散关和镇江府的关系,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为了几个商人,竟然如此兴师动众!
“还有此事?此事老夫却也不知,待回头老夫自会斥责于他。”
按说李善长说了这句话,江小鱼就应该借坡下驴,直接带人离开。可江小鱼紧逼不放。
“韩国公,江浦百姓正在嗷嗷待哺,还请韩国公尽快出手,不知韩国公能不能马上将李衡叫到这里来,当着下官以及众人的面进行呵斥?也好让下官心里有个底。”
一听江小鱼这话,李善长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自己已经说了软话,还要自己将李衡抓过来当面呵斥,自己堂堂国公,莫非还要听你这个小小的县令指挥不成?
“江县令,你多少还要顾全一下老夫的颜面吧!”
“请问韩国公,江浦百姓的生计与您的颜面孰轻孰重?”
江小鱼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李善长。
“请恕下官直言!在下官看来,与百姓相比,您的颜面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