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讲学

众里正听得这话，都是转头看向张海源，又是赶紧膝行几步，磕头道，“二老爷，二老爷开恩那”。

张海源装作慌张，起身摆手道，“诸位，此事是大老爷吩咐，某不过是个县丞，做不得主，几位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交代，大老爷虽不会砍了你们，苔杖怕是少不了”。

闻听此言，里正们更是慌张，有几人竟是流泪瘫坐在地上，涕泗横流，失了主张。

王里正泣声道。“二老爷，二老爷，求您给指条明路”，随着王里正话落，一众人等都是醒悟过来，赶紧磕头，低声嚷着求着让张海源给指条路子。

张海源故作为难的搓了下颌一把，“这......这......哎，罢了，某最见不得别人跪地哭诉。”众人忙是大谢。

张海源指着丁班头，呵斥道，“你去关上大门，怎地没点眼色”。

见丁班头去关门，张海源蹲下身子，低声道，“你等怎地这般糊涂？”说罢还啧啧几声。

“大老爷如今威德盛隆，不过是让尔等收收性子，少些欺压盘剥乡民，怎还弄出了祖宗之法不可变？这不是明摆着抵御大老爷新政？”

见众人低头不语，面色懊恼悔恨，有人却是面露惊异，张海源左右观之，心中有数，继续道，“大老爷不过是在街道厅设个受案点，免得乡民奔波，搏个爱民之名，可那点不在镇上吗？”

里正们有些懵，王里正却是眼神一亮，对啊，大老爷又不会去镇上公办，无非是派几个书办皂隶接案，再者说，乡民若是走不到那受案点......。

张海源见他眼神闪烁，知他是起了心思，对秦浩峰却是越发佩服，这点居然都能算得到。

他哪里知道秦浩峰前世这事见多了，君不见那巡......

张里正想过，带了几丝兴奋道，“多谢二老爷解惑，多谢二老爷，小人等错的离谱，若是回了镇里定是召集村正乡民等，细细传达大老爷仁政”。

张海源点点头，张里正瞥了身后几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小人几人都很是钦佩二老爷，本早就备了特产，几次来衙署，哪里知道二老爷一直不得空，小人......”。

张海源面色腼腆，微红道，“何须如此，本官最是清廉”。

几位里正都是称颂不已，一时间倒也显得和谐祥和。

“二老爷，那这罪责......”见气氛烘托的不错，王里正忙是问道，“小人等不过是灾年时高卖低买，这......这有算的上什么盘剥乡民？”里正都是纷纷叫屈。

张海源点点头，考虑片刻后，悄声道，“秋收课税过后，大老爷便要清丈田亩，整理黄册，另编人丁户册，诸位......”声音一顿，见众人都是面色大惊，“咱这大老爷手段狠厉，某以为倒不如趁着这般时机交出田亩、假子”。

众人都是沉疑不语，张海源已是说完，也不愿多和他们纠葛，起身道，“某已讲完，诸位细细斟酌，且莫误了自己”，说罢并不理会众人，单手提袍出门而去。

卯正过二刻，（6:30）县学门前。

教谕王立哲训导李儒并大小秀才八十余人正在等候，见秦浩峰来了，忙是上前迎接。

秦浩峰下马，急走几步扶着王立哲的双臂，笑道，“怎么劳老先生久侯，秋风日烈，快快进去”。

王立哲便不施礼，笑道，“后学之辈，哪里敢在大老爷面前称先生，大老爷抬举老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