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凯倚在方椅靠背,坐不成形,嬉笑道,“小弟不过是闲言几句,常德兄便恶了我,小弟当真是伤心”,说罢做了样子。
梅梓华指了他,没了耐心,怒声道,“有事便说”。
张俊凯坐直身子,压低声音道,“陛下选秀,听说实际时为几位皇子选妃,不知常德兄知也不知?”
梅梓华一愣,“怎地此事你还问我?南平侯得陛下重用,也是朝堂重臣,怎会不知?”
又是带了几分嘲意,漫不经心的说道,“汝南侯文不成武不就,不过沾了祖先的光,现如今任个闲职,上哪里知道这消息”。
张俊凯见他如此,淡淡一笑,有心再问,又是想起如今汝南侯夫人住在别庄已有近十年,便岔开话题闲扯起来。
已近子初,梅梓华送张俊凯出了房门,张俊凯回首笑道,“常德兄留步,明日还需早起,回京总要去拜访侯爷一番”。
梅梓华“嗯”了一声,情绪不高。
张俊凯见状,装作不经意道,“如今盛暑,家中别庄尚未整修,家母苦暑难耐,唉,为人子难亦”。
梅梓华见他如此,也不接茬,只是拱手道,“世子爷慢走,明日再聚”,说罢便关上了房门。
张俊凯一瘪,暗生闷气,抬起手有心敲门,终是放下胳膊,暗骂着回了房间。
梅梓华躺在榻上,终是无眠,想着来时母亲的安排。
汝南侯夫人名孙,出自公主府,赦封安乡郡主,少时爱慕皮貌,寻了汝南侯府世子,如今的汝南侯爷梅粱訫。
少时成婚,郎才女貌,恩爱非常,夫唱妇随,也是惹人羡慕的一对,后来老侯爷去职离京回金陵,侯夫人携一子一女回金陵侍奉,独留汝南侯在京,惹得她人趁虚而入,终是少时婚配,老时别离。
等老侯爷过世,老夫人回京,侯夫人便再也不住侯府,只在外面庄子住着,汝南侯求了几次,见侯夫人不理,再者公主过世,也就罢了。
“唉”,梅梓华长叹一声。
“不止你一人?表妹几人也来了?”秦浩峰惊问道。
潘世逸点头,“西南去了内侍,我倒不知说的什么,只是过了几日,父亲便让我带着几位姐妹来京,到了京城,方知原是为了选秀”。
“舅舅何意?祖母何意?”秦浩峰一点不关心选秀的事,再说这事秦永远也不会在信中告诉他,和他家又没有关系。
“父亲自是不愿,母亲倒是希望能选做正妃”,潘世逸笑着回道。
秦浩峰也就几年前见过几位表妹,早都想不起面貌如何,心中咋舌,都一肚子心眼子,笑语嫣然下都是掩着诈谋奇计,书不涨智唯涨计,表里藏奸。
当下笑道,“倒是我多问,家中事自有祖母安排”。
潘世逸听他说完,更是笑道,“父亲倒是希望嫁给表哥,就是不知哪位姐妹能入了表兄眼里”。
秦浩峰吓得起身,忙是摆手道,“休要多言,我不过是侯府继子,更是七品小官,粗鄙之人罢了,既不能赏花月下,又不会抚琴手谈,可不能毁了表妹一生”。
潘世逸再是无知,也是明了他家姐妹,表兄是一个也没看上,也不尴尬,反正那年表兄走后,自己也曾偷听家里的姐妹笑话秦浩峰,若真成了,自己岂不是为难?
当下便岔开话题,又是闲聊一阵,便也告辞,总归回去也好给大将军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