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自李俊几人在大堂骂了惠旺,也不敢再给秦浩峰脸色,心里如今也是揣了几分小心,置身此地便是在暗处也不敢辱骂。
“二老爷不若再休息片刻,急趋百里总归伤身,虽说初夏,若是再敢风邪,怕是加重伤情”,张通斟酌几句说道。
“也是”,惠旺就势又躺下,如今事已至此王郎中的嘱托怕是不好办。
“你且打听着些”,惠旺又对张通道。
“是”,张通回道,便让孙钊招呼惠旺亲随进来伺候,自己出去寻张松等人。
秦浩峰让秦汉云将王宝义案卷交去二堂给张松,自己招了夏杨带了护卫急奔城外杨宅。
行约二刻,到了杨宅,夏杨紧着将李俊几人去了贼人山寨告诉秦浩峰,“呵呵,随他吧”,说罢,便进了杨宅。
到了书房,县衙众人都是见礼,秦浩峰看了几眼,摆手道,“这怕是烧成灰了吧?”
杨宅书房是个单独的建筑,似轩非轩,类似后世仿古茶室,如今单留了半边墙壁,地上存有烧黑的檩木,仔细看还有黑炭状的人。
“仵作呢?”秦浩峰问道。
陈家园赶紧让仵作上前回话,仵作姓刘,是个约有五十的老头,手里拿着尸格表带了一个粗布少年走近前。
正待跪拜,秦浩峰却是说道,“说说吧”。
刘仵作忙是回道,“小的来时,众人刚刚灭完火,书房的地上存有干涸血迹,脖颈间有血洞,前胸也有几个,怕是......”仵作看了秦浩峰一眼,低声道,“仇杀”。
“王力呢?”秦浩峰又是问道。
“同三老爷类似”,仵作回道。
虽说如今书房烧了,围着尸体周边的杂物却是被清了出去,近前看尸体倒是没有损毁,只是被熏黑了,烧的倒是不严重。
秦浩峰看了几眼,“真是杨宝和王力?”
陈家园回道,“果真是”,陈家园同这两位几年共事,应是不会认错。
秦浩峰点点头,“这书房为何烧的?可有人看见何时起的火?”
陈家园指了一个有些派头的家仆道,“此人是杨宅管事,也是他去衙里举告”。
“小人杨大,管着老爷的外宅和义子女”,管事跪在地上回道。
“呵”,秦浩峰轻嗤一声,自是明白所谓义子女不过是仆婢的另种称呼罢了。
听得秦浩峰嗤笑,管事吓得身子颤抖,更是压低了脑袋。
“何时起的的火?你又何时发现杨宝死了的?”秦浩峰肃声问道,“说实话”。
管事忙是将事情说了一遍,又是指了一个垂头身颤的小厮道,“这是老爷的三子,昨夜他陪着武巡检来找老爷,那个时候老爷便已身死”,说罢呜呜哭泣出声。
秦浩峰一听,眉头凝了起来。
“既是昨夜便知,你怎不早到衙中举告?莫不是你害了你家老爷?”陈家园喝问道。
管事的忙是磕头,泣声道,“二老爷,二老爷,不是小人干的,今日卯时小人去唤老爷,他不在卧房,小的以为老爷去了衙门,辰时初书房火起,小人带人灭火才知老爷和王老爷死在房内”。
又是哭泣几声,继续说道,“小人见老爷三子神色慌张,想着跑出宅子,找人拿了他,问过才知道”,说罢哭泣声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