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的瓮楼破败不堪,房塌屋漏,几根檩木竖着朝天,土砖的屋角趴了两人,听得马蹄声响,互看一眼,嘿,还真来了,郎君果真料事如神。
几十火把闪烁,由远及近,马蹄声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喝骂声也慢慢传来。
不过一刻,两人便见得来了十余匹马,都是打着火把,后面跟了约莫五十余人,都是面黑凶恶之人。
穿着短衫,有人手里拿了钢刀,有人拿了梢棒,有人拿了钢叉,最后五人居然携了弓箭。
护卫两人对视一眼,戾劲迸现。
头前一人浑身粗壮,借着火把细瞧,满脸络胡,黑头狠面,身穿黑色劲装,胡乱裹了半身皮甲,手里擎了钢刀,正是“小旋风”李王昭。
“娘的,三更半夜,让爷爷来,若是少了小娘子,老子定是不饶”,李王昭对左右说道。
左右山贼都是大笑,更有人喊道,“大头领,这天上的文曲星也要让小的们尝尝滋味”。
李王昭哈哈大笑,忍不住回想那赵林的滋味,幽静谷道果然是别有风味,也是做了一回“两京”贵人,玉女尝过,金童也是过了瘾。
“他娘的,开门,我家爷爷来了”,步行的山贼拿了钢刀拍打城门。
皂隶甲、乙忙是打开城门,一脸媚笑,尚不待说话,便被砍了脑袋,倒在门边。
脸上的笑意尚在,身子却像破败的布袋抖抖嗖嗖,左右摇摆扑在地上,口袋里的散碎银钱也是洒在地上,沾了些许血液,红白相迎,在火把照射下,煞是好看。
“要做‘两京’贵人喽”,山贼呼喝着进了城,簇拥着李王昭直奔二里外的县衙。
马蹄隆隆,呼喝叫骂声不断,火把照映,街道两侧鸦雀无声。
两名护卫见山贼都进了城,抖了绳索滑下城楼,将城门合闭,用锁链缠绕几周锁了起来。
“郎君,郎君”,房外传来夏杨的叫声,充满了肃杀之气。
“嗯?”秦浩峰带了几分懵怔,过了几息道,“贼人果真来了?”
“郎君料事如神”,夏杨回道。
“进来帮我束甲”,秦浩峰的声音里充满兴奋和萧肃。
夏杨轻推房门,走了进来,见秦浩峰已经穿了劲装,看着箱子里的皮甲。
这皮甲还是公府的老夫人送的,“郎君何必犯险,区区小贼料是有死无回”,夏杨低声劝道。
秦浩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既然知是区区小贼,能奈我何?快帮我披甲”。
夏杨又要再劝,秦浩峰一沉脸道,“我习武十余载,难道治不了几个毛贼?休要再劝”。
夏杨见秦浩峰变了脸色,只得上前取出皮甲,心里默念定要护好郎君,万不可受一点伤害。
县衙的正院围墙上趴了十几个衙役,听得马蹄声正股战而栗,瑟瑟发抖,其中一人悄声道,“班头,这......这可是‘旋风’爷爷啊,咱......咱还是跑吧”。
高武年虽说也是胆战心惊,可自得了秦浩峰安排,总还是心中有数,有心喝骂,脑子一想便低声道,“大老爷心有成算,咱们左右不过是虚晃一下,大老爷都叮嘱了喊上几声扔了火把就跑,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