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峰让护卫将几人扶起,笑着道:“有冤屈,写好状子递交,若是寻不到人写”,秦浩峰指了指夏杨道,“这是本官家仆,可有他代写”。
夏杨忙是上前左右作揖,台下众人可不敢托大,都是手忙脚乱的回礼不迭。
秦浩峰推夏杨出面,自然不是一时心起,一则是让有心人明白他出身豪门,因为家仆不是一般官宦人家叫的。
只有公侯府邸才有家仆,官宦人家明面上称作义子义女,二则是让想告状的知道这是县官的贴心人,不会给他们暗亏。
“诸位乡老,本官还有案要审,若是还有疑问,就细观这告民书”,秦浩峰喊了一声,左右团手便回了县衙。
众人都是高呼送大老爷回衙,又是簇拥着来看告民书。
一个跛脚的老汉拉住一个汉子问道,“咱这大老爷说的是真的?”汉子回头一看见老汉衣衫破烂,发髻四散,拄着根枣木棍,升起怜悯之心,笑道:“真假不知,不过看大老爷做派却是和别人不同”。
老汉有些失望,脸色带了戚哀,松开手摇摇头,便要远走。
汉子见他如此,又是说道,“唉,老汉你要是有怨,不如去寻大老爷的家仆试试,说不得大老爷就管了呢?”
老汉眼睛一亮,带了期许,“真的?”
汉子指了指夏杨,努努嘴,“那青衣汉子就是大老爷的家仆,你快去寻他吧”。
老汉犹豫片刻,终是跛着脚慢慢踱步到了夏杨面前,猛地跪在地上磕起头。
夏杨吓了一跳,忙是去扶老汉,“老丈快快起来,若是让大老爷知道定是要打小的板子,快起”,几个护卫也上前帮着扶起老汉。
见老汉起身,夏杨佯怒道,“老丈你这是害我啊,我乃侯府家仆,贱籍之人,岂敢受良民一跪?”
老汉哆嗦着嘴,忙是说道,“小民不知,小民......”,急的抬起手就要打自己。
夏杨不过是做做样子,见老汉如此,忙是拦着他道,“老丈可是有冤屈?寻我写状子?”
老汉看了夏杨一眼,低声道,“小民真是有怨啊,又有大仇”,说罢眼泪簌簌而下。
夏杨正要询问,就见几个护卫抬了一张桌子还有两张方椅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书办。
“大老爷有言,为官当思民生之艰难,当思民钱来之不易,特令书吏书写状纸”,说罢就将桌子等物放到了县衙门前。
书办带了谄笑着对夏杨道,“夏爷,您请”。
“呵呵”,夏杨轻笑道,“若是让老爷听到,怕是你我都得挨板子,一介家仆也敢称爷?”这话说罢吓得书办脸色发白,感情拍错了马屁。
夏杨走到桌前,开始记录老汉冤情,众人又是围过来观看。
吏房的陈家园看着窗外被押来的人犯,又看着运来的粮食、皮毛等物,心中不禁暗叹,秦浩峰果然是好手腕。
初来之时,示敌以弱,明明背景强大却是故意不显,现在谁还敢说他是被撵出京城的?
本就是侯府出身,过继居然还是侯府,护卫本以为不过二十,哪里知道居然还来了二十人,更是握有陛下御赐牙笏,那肯定是简在帝心,这TM是老虎下山啊。
不吃人是因为机会没到,如今王宝仁正好摸了虎臀,惹得猛兽暴起,好嘛,整个家都搭上了,说不得其兄也是不保。
陈家园听得外面百姓欢呼,不禁发出一声长叹,果然是侯府出来的,先打虎又打狼,再是安抚发动百姓告官,怕是要得个青天的名头喽。
官治恶而民从之也。
秦浩峰回了大堂,便对秋桂说道,“去吏房看看,若是抄完十份,都喊来大堂,再去找来杨宝和王力”,秋桂应声出去。
秦浩峰敲敲桌面,取了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过了一刻便,听得脚步声响起,声音杂乱,却是没有一人出声,秦浩峰抬头一看,对着皂隶道,“再去喊了高武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