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年端了盘羊杂碎走了过来,骂道:“你这张嘴当真欠揍,大老爷两榜进士出身,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你也敢胡说?”
王二郎忙是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是,是,都是我胡说”。
高武年瞪了他一眼,也就不在做声,招呼了几人开吃。左右不过是些杂粮饼子,一盘羊杂碎,一盆海带蛋汤,再有就是嘎啦一盆。
吃罢晚食,高武年低声道,“几位都是我高某的兄弟,咱也不藏着话,大老爷有意复某的职,也是提了要求”。
有汉子道,“高头,你尽管说,兄弟是何人,你最是了解,上刀山下火海自是不惧”,几人都是响应。
高武年起身左右抱拳,“兄弟们的情谊,咱都领了,不至于上山下海”,说罢又是将秦浩峰的几点要求说了出来。
王二郎眉开眼笑,大喊道,“果真是青天老爷,杨大富这个贱人做了多少坏事,祸害了多少良家娘子、媳妇,早就该扒皮抽筋”。
几人也都是义愤填膺,纷纷开骂,唯有一人说道,“咱这大老爷还要抓李老爷家的管家,听说李老爷很是厉害,万一大老爷不撑,咱们岂不是......”,几人又是沉默不语。
高武年点点头,“张大说的也是,不过以我瞧着,咱这大老爷又和其他人不同”。
几人都是看他,高武年继续道,“虽然不知道大老爷是何来历,可他投宿的时候咱可是都看见了”。
王二郎急着接话道,“可不是怎地,带了十几护卫,都是骑着骏马,衣衫光鲜,手提长枪,腰挂长刀,很是威风”。
高武年点点头,“大家想想,一匹好马就要七十两银钱,二十匹呢?更何况二十名彪悍护卫”,又是低声道,“你们是没瞧见,我可是瞧见了大老爷单是金银丝线官袍便有四套”。
几人都是发出嘶嘶声,金银丝线官袍啊,一套官袍近千两银钱那,最是奢华无比。
有人问道,“那瞧着是贵人还是富人?”
高武年道,“定是贵人,大老爷的家仆自称仆而不是小人”,夏杨服侍秦浩峰换官袍的时候,高武年听得一耳,自是推断出来。
“那便干他们,奶奶的”,一个汉子怒声道,“一群卵子货,把咱们可欺负惨了”。
几人都是响应,纷纷高呼,高武年微翘嘴角。
酉时(18点),县衙的隶廨(xie,)里,几个皂隶不住嘀咕,其中一人低声骂道,“这可真是狼心人啊,想着操练死老子吗?不过是做个皂隶,可真是要了人命”。
几人都是点头,有人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寻思不干,可家里花了十两银钱寻得差事,本都没回”。
有一人说道,“不如去寻王四爷,他总不能不管吧?”
几人相视一眼,便都明白,买名额的钱都是王力收的,又都错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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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宝监:掌宝玺、敕符、将军印信
司礼监:内朝第一监
隶廨:皂隶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