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杨急道,“郎君,明日便要会试,侯爷交代下仆来接您,您怎这般模样?”说罢眼圈发红,又是怒意满面。
“什么?”秦浩峰惊呼,“明日会试?”忍不住攒拳捶了下车板,“欺人太甚”。
“陛下,秦浩峰已是放了出去”,牟常斌跪在地上回道。
“哼”,兴威帝轻哼一声,“群臣不言,却也不能便宜了他,可曾用刑?”
牟常斌自然不会当兴威帝的话是真的,忙是回道,“些许手段施了一二”。
兴威帝脸色微变,低声问道,“何种手段?”
“臣怕秦阁老觉得晦气,便施了猪毛刷帮着秦公子洗刷了一番,属不得刑罚”,牟常斌惯会揣摩圣意,不用刑,皇帝不好对群臣交代,用刑大了怕是皇帝恼怒。
“猪毛刷?”,兴威帝一愣,微笑道,“呵呵,除除晦气也好,但观会试如何,且看他造化吧”。
秦浩峰泡在浴桶里,头上裹了个热棉单,浑身不住发汗,破天荒的叫了夏杨在旁伺候。
“青哥儿,要不今次不考了吧”,薛氏在门外带了哭意说道。
“母亲勿忧,发发汗便好了”,秦浩峰大声回道,“若是儿明日不好,定会早早交卷回府”。
“可是你今日受了凉,明日又要早起,这万一......”薛氏也不敢说话过了头。
“我秦家二郎岂是怕了区区伤寒?”老夫人到了清风院,肃声道,“既是择了路走,岂能退缩?”
说罢用手指了薛氏道,“慈母多败儿,不过九日,若是有病不考就是,又不是边关不见医者,怕甚”。
薛氏张张口,又是讷讷无言。
秦浩峰听得老夫人来,忙是说道,“总要试试,母亲不要忧愁,儿若是不行定会早早离场”。
薛氏虽然不放心,也拗不过秦浩峰,更别说还有一个老夫人,只得千般叮嘱。
等薛氏走了,老夫人笑道,“果真祖母亲孙,有志气”。
秦浩峰知道老夫人说的是打断王爷四肢一事,只得笑着说道,“总算不缀祖母威风,只是如今孙却是懊恼不已”。
“哈哈”,老夫人笑了几声,“无妨,待机日祖母定是能看到吾孙高中黄榜”。
“是,祖母”,秦浩峰厉声回道。
是夜,薛氏暗自垂泪,秦永远回房正好看到,忙是问道:“何事惹得你暗自伤神?”
薛氏泣声道,“皇上既然有意不罚,为何又让青哥儿淋了水?万一得了伤寒又如何?明日又是会试,这万一.......”后面的话薛氏不敢说,万一成真呢?
秦永远叹了口气,低声道,“这已是陛下仁慈,立朝以来何人殴伤王爷不受罚?若不是今次多位高官子弟淫秽当场,更使无辜者亡,朝堂之上不敢发声,青哥儿怕是还在牢中”。
薛氏睁着眼,看着秦永远,“你已是朝中阁老,难道还护不住青哥儿?”
秦永远板着脸说道:“阁老还尊贵过王爷不成?我若是在朝堂上但有半句袒护,怕是你家老爷也得下狱”。
薛氏大惊,“果真如此?那又怎办?”
秦永远拢着她的肩,低声道,“虽说天威难测,但见陛下能恩准青哥儿参试,此事便是过去了,至于中不中,倒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