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摆摆手,笑问道,“可会作画?”
秦风摇摇头,“多是习文练武,不曾学画”,说完便“羞涩”的低了头。
“哦”,博士笑了笑,“你来观我这画如何?”
秦风哪里懂画,硬着头皮上前,画上是一棵古槐,后面是一座虚化大殿,古槐郁郁葱葱,枝干挺拔似有刺云霄之感,不过被槐叶遮掩,树干粗壮,带了几道长长的疤痕。
“先生画的果然是好”,秦风说道。
博士笑了笑,心知秦风这是不懂画,在画上涂了几笔,“送你吧,还是要学些雅好”。
秦风接过博士画作,施礼后等博士走了,打开细看,上面写道,“槐位三公”,“钱谷某日偶得”。
原是钱博士。
书院、文昌殿、官衙之所以多种有槐树,是因为自唐有“槐花黄,举子忙”,槐位,指三公之位,槐卿,指三公九卿。
心情郁郁,秦风便不想去射圃,想着回府去,又是一想便去了号房。
到了乙字集舍(大宿舍),秦风找到壬午(19)号牌,轻敲木门,“海源兄可在?”
秦风又敲了几下,见无人应声,以为没人,心下奇怪,去哪儿了?
张海源紧捂住嘴,不让哭声传了出去,等外面没了声音,张海源蒙住被子大张着嘴哭的无声无息。
秦风将令牌展示给国子监门子过目,在门子的惊异的眼神中出了大门,门子暗暗摇头,“如今这监规松弛,可如何是好?”
出了大门就是东直门大街,因是时间不到,府里的马车也没有来接,秦风便迈脚向西。
过了安定门大街就是顺天府街,又叫府前街,这条街热闹许多,店铺鳞次栉比,应是官府规划,门前都有官沟,用于排水,有些店铺做了石板铺在上面,更有甚者居然做了汉玉白小桥。
秦风看了暗暗称奇,一条臭水沟装什么文雅。
做了石板路的店铺多半是酒楼、青楼,二层做了飞檐、披檐,招牌更是烨烨生辉,直压人脸。
有豪奢自然也有简朴,酒楼旁往往就是茶馆、茶社,门上挂着水帘子,煮些梅汤、和合汤,过了茶馆就见一座奢华门楼,上写“豪奢酒楼”,金碧辉煌实不足以形容。
秦风立足细看,酒楼榫卯架起门楼,雕梁画栋,金粉涂墙,在日光的照射下,富贵迷人。
三层建筑,楼上百十座阁,红绿玉杆为栏,其中更有丝竹之声,又有粉头美姬怀抱琵琶,唱曲助兴,更有美姬轻弯袍袖,露出些粉嫩光滑,端了玲珑玉杯喂客,都是欢声一片。
直惹得些骚人墨客停了吹笙,放下竹笛,满脸暗慕。
再往西行又有香铺,门外搭了遮蓬,下面木架摆满玉粉口脂,妖妖艳艳。
过了香铺就是绸缎铺,如金陵般也是有几个伙计在染布,惹得几人围观,又是议论不休。
秦风打眼一瞧,见铺子没几个人,慢慢走了进去,铺里掌柜的和伙计都是女子,秦风有些惊疑,忙是退出去抬头看去,牌匾是“景秀阁”,是个绸缎铺啊?怎么都是女的?
“小官人,可是要买些绸缎棉布?”女伙计笑着招呼道。
秦风有些迟疑,不禁脱口道:“这是正规的吧?”
(这是卖绸缎的,不是挂着红灯笼的洗头房)
伙计没听明白,笑着说道,“小官人,铺里既有棉布,又有南来的蜀锦、苏绣,更有倭国来的倭锦,您请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