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带了些歉意,相处日短,也知秦永远夫妇对自己的真心,又感老夫人的伤心,有些萎靡不振,低声道:“若不是因我,祖母也不至于留在金陵,都是孙儿的不是”。
老夫人拍了拍秦风的手,笑道:“岂能怪你?京城里规矩多,贵妇也多,实不耐打那眉眼官司,如今在这金陵,岂不是更好,勿要多思”,祖孙二人相协而去。
安远侯府门外十几架马车,二管事秦力跑前跑后,四处指挥,如今侯府留了几人看守,他随着老夫人小郎君去庄上。
秦力是秦伯的二子,大哥随着秦伯入京伺候侯爷,走前秦伯多有叮嘱,定要伺候好秦风,这侯府多半落在小郎君身上。
要说世事多移,岂是人能多料哉。
马车前,孙荣轩扶着郦姐一脸笑意,秦风却觉得他笑的有些傻,“姐夫怎不随着伯父入京了?”
孙荣轩笑道:“家祖几日前染了风寒,身体有恙,郦姐儿又有孕,家祖又言,学问尚有不足,待下季参考便是”。
秦风听了一惊,“姻伯祖可是严重?怨不得几日前不见来府参拜天使”,又是一喜,“姐姐有孕在身了?”,接着便是一怒,“你怎敢带她出来,今已是寒秋,你......”,秦风说罢,忙是看着郦姐,怕她身有不协。
“好了,好了”,郦姐看着如今的秦风略带酸意,见他关心自己,多了暖意,笑道,“多做怪样子,如何不能行动于外?”
孙荣轩看着秦风变脸之快,苦笑无奈,只好摇摇头看他姊弟相谈。
郦姐伸手帮着秦风整理罩袍,轻声道:“多保重身体,替我多在母亲那烧黄上香”。
秦风重重点头。
秦风拱手作揖,和孙荣轩夫妇道别,“请姐夫万万小心姐姐身体,姐姐但有不如意,姐夫且勿以为弟年幼,总有几分力气寻得公道”。
孙荣轩苦笑连连,拱手作揖,以示讨饶。
秦风轻哼,孙荣轩只做不理,道:“家祖给你寻了个先生,你如今已声名现于圣上,勿要丢了自家脸面,惹天下嗤笑”,说罢指了指一骑驴中年人。
“范先生虽是举人,却是学识渊博,情趣高昂,勿要惹了先生生气,好生就学”。孙荣轩有点担心,便喋喋叮嘱。
“你姻伯祖病虽不重,仍是对你殷殷期望,好自为之吧”,孙荣轩想起祖父喝着小酒嘱咐他,便是头疼。
秦风施了一礼,郑重道:“定是努力,不负姻伯祖厚望”。
护卫骑马前行,马车跟随在后,帘子被秦风打开,秦风半个身子挂在帘口,朝着孙荣轩夫妇直摆手,大声喊道:“姐姐速归家去,若有事,使人告与弟弟,自有我万事担待,勿忧,勿忧”。
郦姐听得泪水涟涟,惹得孙荣轩怒目相向,又是搂了郦姐,低声安慰。
秦风坐在马车里,心绪不平,有些闷,有些难过,闭着眼睛不说话,不曾察觉清泪挂在脸颊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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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考自嘉靖年《青州府志》,《大明会典》,《明朝丛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