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楚长清的阴谋显然不会得逞了。
看到以安眼中的痛恨与怒火,楚凌晟皱着眉,“能顺利把你引来此地,可见他布置已久,你府中,应当有他的人。你可心中有数?”
以安眼中闪过楼以晴的身影,咬着唇点了点头。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以安感觉身上稍微有了点力气,忙挣扎下地,对着楚凌晟郑重一礼,“以安先行谢过晋王大恩,日后必有厚报……”,说到这里,以安顿了一下,想起上次他都是让她立刻“报答”的,遂轻声说:“殿下若还有消息需要传送莞贵人,以安愿意代劳。”
楚凌晟一怔,想起上次自己拙劣的借口,估计是让她有了什么误会。
他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但只要一想到,她会误会,就浑身不自在,当下缓缓开口,
“莞贵人,原是我手下副将郭坤之妹。他俩父母早亡,兄妹相依为命。郭坤随我驻守西南边境时,也带着她。她在西南生活了五年,与她兄长帐下偏将连平互生情愫。连平无论人品还是能力,都是拔尖的,郭坤也乐见其成。这本是一桩大好的姻缘,谁知,”
说到这里,楚凌晟微微一叹,“那一年郭坤战场立功,我带他们兄妹回京述职,谁知那天皇兄一时兴起,竟微服去了我府上,见到了郭瑶,并且,对她起了兴趣。”
以安这才知道,莞贵人的名讳,她生得那样好,也难怪皇上会看上。
“皇兄执意要召郭瑶入宫,郭瑶本想抵死不从,但到底顾虑到她兄长,只得含泪答应。”
“那次回京之前,连平本和郭瑶说好了,待他们回来之后就向郭坤提亲的。可哪知,那却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楚凌晟声音低缓,以安渐渐听得入了神。
“回去之后,没有看到郭瑶,连平追问之下才知缘由。从此,连平就消沉了下去,日日饮酒烂醉。郭坤自觉对不住他,对他从不苛责。三年前,北蛮犯我边关,秦家派人向我求援,当时郭坤带人去的,连平也去了。结果在一场关键战斗中,连平因为喝酒误事,导致我军危急。连平自知有罪,不等郭坤发问,只带了百余人冲上前线,硬是杀退了敌军,保住了大军侧翼。可连平,也在这场战斗中死了。”
说到这里,楚凌晟微微叹息了一声,连平本是一员猛将,奈何陷于儿女情长,断送了性命。但更令人惋惜的,是郭坤。
郭坤是楚凌晟的左右手,追随他打过无数场战争,可以说,楚凌晟的军功章上,有郭坤不可抹去的功劳。但视若妹婿的连平战死,对郭坤打击很大。再者,听说妹妹在宫里始终郁郁寡欢,郭坤更是自责不已。他认为,如果不是他带妹妹上京,妹妹早就和连平成亲了,说不定连孩儿都有了,那连平也不会战死,妹妹也不会终生不快乐。
这种悔恨,随着连平战死,更是日夜啃噬着他的内心,以至他郁结成疾,一病不起,最终于连平战死两年后,郭坤病逝。
楚凌晟痛失爱将,自然心痛不已。
郭坤临终前,楚凌晟去见了他最后一面。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七尺男儿泪洒衣襟,口中一直喃喃呼唤着妹妹的名字,他无妻无子,只有一个心愿,希望楚凌晟能帮他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