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易捂着嘴巴,上下打量着换好衣服的慕容翀,忍不住放下手开口问道:
“堂皇兄,你是要出门?”
“嗯。”
“你去哪里?”
“宫外。”
“宫外哪里?皇上知道吗?”
慕容翀不悦的扭头看着他,堂兄弟里关系最好的那个,只是这嘴太碎了些。
“嗯。”
慕容易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我也要去。”
慕容易挑眉看着他:
“你知道我要去哪?”
“不知道。”
“那你还跟着?”
“你去哪,我就去哪。”
“上刀山下火海你也去?”
慕容易抓着头,看着慕容翀摇摇头。
慕容翀跨出两步又回过身:
“你找孤协商何事?”
慕容易这才想起,自己来找他是有事要说,可只片刻的功夫他竟然忘了要说什么。
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抬头看着慕容翀,一脸委屈:
“我,我给忘了……”
“那等你想起来再来找我。”
慕容翀起身往外走,慕容易叫着跑了出去:
“堂皇兄,等等我,我也要去。”
……
饭后元丰叮嘱元歌,今日别忘了去福寿寺为战死的将士们供奉牌位。
元歌还没出门,媛儿堵在她门口。
元歌看着她如今仍旧趾高气昂的样子,并未理会,绕过她往外走,谁知她一把从身后扑上来,口中喊着:
“非礼啊,小将军非礼我。”
还未碰到元歌,便被振飞了出去,砸在廊下的柱子上,闷哼一声。
“活腻了?嗯?”
媛儿看着面色铁青,一身杀气的元小将军,身体忍不住打颤。
那人只告诉她,无论如何与他作对便是。他过的不好,她会过的更好。可也没说惹怒他的后果啊!
长生带着家丁应声而来,恭敬的站在元歌身边:
“公子,奴才来迟,还望恕罪。”
长生正要下跪,被元歌拦住:
“无妨。去,抓起来。”
“你想干嘛,你别过来,你走开,拿开你的脏手。”
媛儿朝着家丁大声喊着。
元歌挥手,家丁停住脚步。
“鸠占鹊巢时间久了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谁了?带下去关进柴房,吃食一律不给。”
“是,公子。”
媛儿惊恐的喊着:
“不要,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你不能……你……”
她从来不会作贱自己说奴婢,也或许是阮氏给的底气,她一直以我自居。
长生见她还在吼叫,一块破布塞进她嘴里,家丁将她顺势拖了下去。
元歌看着她的背影:
“先关着,等我解决完这些麻烦再去解决了她也不迟。”
“是公子。您让奴才找人盯着唐氏,她那边有动静了。”
“嗯,让人看着,快被带出狱时便去报官,说她越狱,罪加一等,让她在牢里多住几年。”
“是。元明荟约您明日晨时去福兴茶楼。”
“好。”
门口的马车已等候半刻钟,福伯见元歌走出来,拎着食盒抱着汤婆子走上前:
“小公子,老奴备了些您爱吃的点心,您路上垫垫肚子。这汤婆子小公子抱好了。”
元歌这具身子是怕冷的,感念福伯有心,连忙伸手接过,一时间心口如同汇入暖阳,朝着福伯躬身:
“福伯有心了,多谢福伯。”
“小公子折煞老奴了。”
扭头对赶车的钟大说道:
“路上可仔细些,稳住车,不要颠,晓得不?”
“是。”
元歌拎着食盒上了马车,福伯见马车走远才转身进了府。
路上的积雪并未融化,车辙压在雪上,咯吱咯吱的作响。
车里铺了层厚厚的羊毛毯,又放了两三个汤婆子,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
元歌窝在马车里,有些犯困,眼睛已不自觉的闭上。
听到车外钟大的声音响起,元歌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整理衣衫,伸手撩开车帘走了出去。
……
福寿寺门口,慕容易喘着粗气:
“堂,堂兄,你等,等等我。”
慕容翀扭头皱眉看着这瘦小无力又弱鸡的堂弟,他如何存活至今?
哦,忘了,他有个爱他比命还重的爹!
“哼,这就是偏要跟来的下场。”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慕容易刚喘息了几声,不得已又快步跟上,边跑边喊:
“堂兄等等,等等我……”
转角,慕容翀的背影已消失不见。
慕容易叫了几声未回应,索性转身往大殿去,想着找个地方休息。
大雄宝殿前的台阶被众香客踩踏,早已变得圆滑。
慕容易踏上最后一阶,没留意脚下,脚后跟一滑,身子往后倒去。
“哎?哎?哎?”惊呼出声,忘了反应,眼看着身体止不住的往后仰。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抚起他的后背: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