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阴森破旧,还有股说不出的臭味。
谢令仪跟着狱卒走在最前面,顾又笙在其后,方远崖与萧芝铎在最后。
吴愁被关在最里间的牢房。
自从那些诡异之事发生,吴愁疯得愈发厉害之后,刘县令便让人将她安排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有贵人来,不少牢里关着的人都凑到门前,看着热闹,叫嚷着冤枉,但见这一行人是之前来找吴愁的,又统统缩了回去,甚至还有些囚犯,不停地打着哆嗦。
顾又笙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
这些人离吴愁最近,离吴忧也就最近,想必没少受鬼气的影响。
她幼时受鬼气所侵,也常不自觉地颤栗惶恐,直到修习符咒之后,鬼气对她的影响才渐渐消失。
她的手微微动了动,无人看见的一缕光掠过。
那些慌乱、惧寒的囚犯们,只觉身上轻了些,往日那无端的惶惶与阴森感消失。
吴愁蜷着身子躺在地上,嘴里低低地哼着歌。
那是哄孩子睡觉的歌谣。
她一边拍着身侧的空地,一边柔声唱着。
若不是此时情景不对,原该是温馨的一幕。
狱卒替几人开了锁,便赶紧跑走。
萧芝铎的声线一贯的温柔,还带着怜悯:“吴家姐姐这般,也算是难得的安静。”
他比吴愁还要大上两岁,却习惯跟着方远崖叫吴愁一声姐姐。
他们之前来的时候,吴愁大吼大叫,如痴如狂。
顾又笙的脸色却不好。
他人看不见,她却能看见吴愁的手,不是拍在空地上,而是拍在了一名少女身上,应该就是吴忧。
吴忧的情况很不好,魂灵淡得几乎看不见,应是受了极重的伤。
谢令仪看到她的脸色变化:“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方远崖一听,便率先冲进了牢房。
他与吴愁最熟,可是吴愁早已不认得人。
有人靠近,吴愁投来了杀人般凶狠的目光。
她的额头包着布,上面还沁着血,整个人面色苍白,骨瘦嶙峋。
她挣扎着坐起来,护在吴忧身前,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方远崖怕惊吓到她,没有再上前,他之前已经被吴愁咬过。
他红着眼,放柔了声音:“吴愁姐姐,是我,是远崖啊。”
他与吴忧青梅竹马,吴愁待他,便如自家弟弟一般。
吴愁未出嫁之时,也好多次偷偷带着他们出去游玩过。
她性情温和,样样都让着他们,是个再好不过的姐姐。
吴愁张大了嘴,龇牙咧嘴地恐吓着。
萧芝铎拉了拉方远崖,将他拉退几步。
吴愁绷紧的身子,这才放松了些。
顾又笙一直在看吴忧。
这么大的动静,她却毫无反应,她的情况,恐怕比自己想得还差。
那魂灵若浅淡到连自己都看不见,距离魂灭恐怕也不久。
她动了动手中的溯洄伞。
溯洄伞以极快的速度飞过去,打开,罩在吴忧的头上。
吴愁这才反应过来,想去抓那把伞,但是她身上有伤,坐起来已经很难,根本无法站立,她够不到那把伞,急切地哀嚎着。
“姐姐……”
吴忧的声音低弱,吴愁却立刻听到了。
她匍匐在地上,爬到吴忧的面前。
吴忧望了眼上面的溯洄伞,那里面正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传来,让她得以恢复。
谢令仪等人眼上一凉。
这一回,他们看到了吴愁身边的吴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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