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官差与庄眉儿主仆昏昏沉沉地醒来。
谢九说昨晚来了贼子,还在粥里下了药,幸好公子喝得少,打跑了贼人。
两位官差与庄眉儿主仆,对着谢令仪千恩万谢,谢令仪面不改色。
顾又笙一直在马车里没再出来。
早食也没敢再开火,众人吃了些干粮,便出发上路。
若是速度快些,便能再早些进京。
庄眉儿再是舍不得,也不敢耽误谢令仪的行程,只能依依不舍地在窗缝中多看几眼。
一整个上午,顾又笙在马车里,都没出来,直到午间,他们到了沿途的饭馆用饭。
谢九带的这条小路,虽然险些露宿一夜,但确实比官道近。
刚到申时,便见到了京城的城门。
进了京,就再难见到谢令仪。
庄眉儿在马车里揉乱了裙角。
官差正在城外与谢令仪告别,排查入城后,他们要将庄眉儿送到庄府,与谢令仪并不是一路。
“此次多谢谢公子,若不是谢公子在,恐怕我们还不能将庄小姐安全送回来。”
“官爷客气,一路辛苦。”
“谢公子客气。”
官差与庄眉儿的马车在前,已经轮到他们检查。
官差亮了令牌与路引,很快被放了过去。
庄眉儿掀开车帘,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
“谢公子,多谢相送之恩,不知我是否可以去谢府,找秦姑娘玩?”
坐在马车里的顾又笙挑了挑眉,她与那庄眉儿,不过说过两句话吧?
谢九一脸习以为常,再离谱的借口他都听过。
谢令仪面色淡淡,头微微点了点,却没放心上。
谢府若是能随意放了人进去,就不是谢府了。
母亲自从意识到自己长得不错之后,对着各家女眷完全是严防死守。
想要登门入谢府的,数不胜数,但是进得去的,少之又少。
庄眉儿却信以为真,粲然而笑。
“谢公子,多谢。”
她娇羞地低下头,放下了车帘。
两名官兵再次与谢令仪等人告别,然后才驾了马车进城。
守城的护卫自是认得谢令仪,只是职责所在,还是接过了谢九递来的路引。
“马车里面何人?”
谢九掀开帘子的一角,让他看清里面只有一名女子,很快又将帘子放下。
“是我们夫人娘家的亲戚。”
护卫看了眼路引,上面确实是秦姓,便将东西还了回去。
“谢公子请。”
谢令仪驾马前行,谢九赶紧跟了上去。
顾又笙戴着帷帽,在马车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到京城了啊。
老秦自那晚之后,安静许多,此刻入了京城大门,他才叹息着自我宽慰。
“功过定论,总是要面对的。”
顾又笙闻言,浅浅一笑。
他失去记忆,做了十三年的鬼怪,是该去面对,原来的人生。
……
“大哥,他们进了城,没机会了。”
有一个结实的汉子,扮作是打猎的人,正坐在一架驴车上。
他的驴车上,还坐着一个瘦一些的男子,旁边还放了一些野味。
“算那姓庄的好运,要不是谢令仪跟着……”
那人没再说,只是气愤地捶了下车板。
要不是那女子与谢令仪同行,他们的人马对付两个官差,本是轻而易举。
“算了,回去找兄弟们会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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