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心里的火气腾腾地往上冒,几次想发作,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一切的努力,终归是徒劳。
“我不上学了。”白真提高声音又说。
白斌仍是不说话,拿起锅刷快速地刷着锅,这时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是该教训她,还是该哄她,他不想生气,又不想惯着她,怕两种方法都无效,反而还会让她“旧病复发”。
他洗完了锅碗,净了手,往出走,白真拦住他:“我跟你说呢,我不上学了!”
“好。”白斌终于开口了,“随便你吧。”
他把她扒拉在一边,回到里屋,眼角的余光看到白真还站在那里,面对着厨房,仿佛白斌还在厨房里。
“她不想上,那就别上了。”躺在护理床上的白伟志说,“强迫她上,她也学不进去,早点出社会,也好帮你分担点负担。”
整个假期,因为白真的事,闹得全家人都心情不好,白伟志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
白斌看了一眼父亲,呼了一口气,没说话。
他到院子外给赵大夫打了个电话,说了白真的情况,请教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回,赵大夫没有给他直接的意见,只是说:“她现在很显好转了许多,但她还是恐惧那个结果的到来,可能还恐惧学校那个环境,这个时候让她去上学,肯定对她是不利的,有可能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是这最后一年的功课,又耽误不起,所以你自己决定吧。”
一夜未眠,白斌也没能做出决定。
第二天,白双吃过早点去学校了,白真却一直没从屋里出来。
他闷头盘算了半天,去了镇中学,找到苑巧莲,说:“白真的状态不太好,这最后的一年,我想让她停学。我想问问苑老师,她不上学的话,明年能否参加中考。”
这回苑巧莲很是通情达理,说:“保留学籍,没问题,可以给她办个休学手续,可以参加中考的。咱们的课程都赶完了,剩下的一年就是复习,在家里自己多做做习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了保险起见,白斌又去咨询了校长。
因为白斌给学校捐赠了那批体育器材,校长对他很客气,先是关心地询问了白真的情况,然后说:“倒是不影响中考,但我还是建议她能来上,克服一下困难,这一年至关重要,她停学一年,基本上参加不参加中考都没有意义了。现在政策很紧,九年义务教育期内不允许复读。再说,隔上一年再复读,以前学过的知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从学校回来,白真还没起床。
其实起来了,只是她穿上衣服,叠好被子,又躺在了床上,两眼痴呆地望着蚊帐顶。
“真真。”白斌在椅子上坐下来。
白真嗯了一声,坐起来,低着头,不敢看白斌。
“你确定不上学了?”
“嗯。”
“其实,咱们还有一个办法。”白斌提出了自己的新想法。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