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呢？在哪呢？”
白斌转头看了一眼周若敏：“你通知一下郑哥，都回家吧，我们正在往回走。”
他不敢把车开快，怕周若敏突然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比如跳车，自己救护不及。
他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地观察着她的情况。
已经到了接神的时候，前方的天空中出现了层层叠叠的烟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炸裂声，那如空袭般的爆炸声，如导弹飞行般的窜天猴，如机关枪般的鞭炮声，升腾到天际的亮光，如燃烧弹，如照明弹，如烟雾弹，如信号弹，把整个城市渲染成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这是白斌在外面看到的第五场烟花。
每一场都动人心魄，每一场却都又那么沉重，仿佛是在给他照明前路，指明方向，又仿佛是在干扰着他的视线，压抑着他的身体，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只觉得好累，真的好累，只想一头栽倒在地，睡得人事不醒。
隐约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白斌欠欠身，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是吴小异打来的。
“亲爱的，新年快乐！”吴小异的声音总是那么明亮清澈，像音乐般冲击着耳膜，冲破了包裹着脑仁的那层令人难受的膜，让人瞬间清醒。
此时的白斌，就如同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饥渴令他几乎晕厥，忽然喝到了全世界最甘甜、清凉的泉水，身体顿时获得了能量，每根血管，每个细胞，都接受着这涓涓细流的滋养，四肢百骸无比舒畅。
吴小异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很依赖白斌；白斌亦有同感，每当累得走不下去时，只要看到她的脸，听到她的声音，他的精神就为之一振，觉得一切的压力都不是个事儿了。
“新年快乐，亲爱的。”白斌回复了一句。
“我们这里好热闹啊，你那里呢？”吴小异问。
“嗯，也很热闹，你听！”白斌把手机伸出车窗外，高举着，冲向天空，以使它吸收更多的声音。
片刻后，拿回来，“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吴小异察觉到了白斌的异常，“亲爱的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啊。”
“你在哪呢？不像是在家啊，像在开车，那么大的风。”
“嗯，我在开车，周哥家有点事。”白斌只得说了实话。
“听你这语气，又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吧？”
“还好，以后说吧。”
“真心疼你。”吴小异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每年都不让你过个安稳年？明年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一起过年，就我们俩，什么都不管，我不让任何人带走你！”
“好，一言为定。”
“那你忙吧，我挂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