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凤娇回头笑了笑:“这楼道里老有响动,莫名其妙的。”
白斌看到,她的脸色惨白,确实不是装出来的害怕。
进了水房,胡凤娇打开水龙头,灌了一壶凉水,两人回到宿舍。
“刚才不好意思啊,”胡凤娇的脸上泛起一抹微红,摸出两块糖,剥去纸,一块递给白斌,一块塞进自己嘴里,“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我就特别害怕黑夜,总觉得背后有人,我睡觉都不敢侧身睡,就是侧身,背也要紧贴着墙壁。”
她把“热得快”插进暖壶,插上电,在一张床上坐下来。
白斌在她对面的床上坐下来,口里嘬着糖,很甜,他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苦涩。
她因为遭遇不幸,变得胆小如鼠,害怕一个人,害怕黑夜,而她却不得不一个人在黑夜里待在这空旷的公寓楼里,忍受着种种恐惧。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担这些?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许自己是她最信任的人,而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呢?
“噢,对了,”胡凤娇起身,蹲下来,从床底拿出一个鞋盒,“这是给你买的,你试试大小。”
“这,不不不,我不能要!”白斌连忙摆手,他看到鞋盒上的商标是“老人头”,他的鞋向来都是杂牌的,而且只有两三双。
“啊呀,一双鞋嘛,有什么呢?”胡凤娇蹲下来,将鞋盒打开,取出鞋,就要给白斌脱鞋。
白斌急忙站起来,挪开地方,躲闪着胡凤娇:“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姐,你退了吧!”
“你看你,我都买上了嘛,退不了,这是特价鞋,你有必要这样吗?”胡凤娇有点生气。
“那你留着以后送人吧,我真的不能要!”白斌坚决地拒绝,“姐,我得走了。”
“唉,”胡凤娇叹口气,拿着鞋站起来,“这是去×乌之前买的,你穿上吧,以后肯定不会再买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讲道德的人,我只是心疼你,你看你那身打扮,西装革履,洋洋得意,可全是杂牌货,一点也不上档次;再看看你给弟弟妹妹买的,都是品牌。”
白斌不好意思地笑笑,扯扯身上的西装:“这是报喜鸟,我爸以前穿的,可不是杂牌货。”
“我是说那身。”
“噢,那身是,里外全套,没超过二百。”
“就是嘛,”胡凤娇笑了,“我们做服装的,一眼就能看出质量好坏。”
把那双“老人头”递向白斌,“来,换上吧!”
白斌犹豫了一下,接过鞋,蹲下来换上,虽然是新鞋,还没撑开,但感觉很舒适,不愧是名牌产品。
胡凤娇也蹲下来,捏了捏鞋头,“大小正好,我们做服装的人,眼光很毒。”
将白斌原先的那双鞋拿起来看了看,“你这根本不是皮的,连好革都算不上,你看这鞋头,塑料皮都破了,里面是棉纺布。”
白斌尴尬地笑笑,一双三十多块钱的鞋,哪能是真皮的呢?
不过倒很好看,锃亮锃亮的,很显档次,看起来很真,当然在胡凤娇这样的行家眼里,它还是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