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周密端起酒杯,“我再敬你三杯,向你赔罪!”
那杯酒并没有倒满,但在白斌眼睁睁的注视之下,酒却一点一点地涨了起来,像大海涨潮一样,漫过酒怀,飘飘扬扬地淋洒在空气中。
同时,白斌听到一阵凄惨的女人的哭声。
一惊,醒了,周密不见了,原来是个梦。
而哭声依然,比梦里更清晰。
白斌坐起来,马灯还亮着,只是被一个人的背影挡住了。
好像是个女人,她跪在周密的墓碑前,一边哭着,一边说着话,气氛诡异至极。
还是梦吗?白斌暗想。
那女人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好像是郑玉萍,只听她说:
“老周,你起来吧,去看看那个家吧,那还哪像个家啊?
“儿子是儿子,女子是女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今天过年,我寻思着一家三口好好地吃顿年夜饭,可是若愚不知从哪里叫了一帮社会上的二流子来家里喝酒,不仅喝酒,还抽烟,说脏话,唱歌,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
“后来若敏又叫了一帮女的,一个个描眉画眼像小太妹似的,两帮人混杂在一起喝酒,张牙舞爪,吆五喝六,我说了几次,根本不听。
“对了,还有白家那个坏小子也来了。
“我这命啊,男人让白家人祸害了;儿女也要让白家人祸害……”
白斌一惊,马上想到“白家那个坏小子”肯定是指白武,只是他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个女人接着说:“眼看天快明了,他们还不散,我劝了两句,你儿子竟然让我滚!老周啊,你不在,谁都能欺负我,你带我走吧……”
白斌觉得身上冷,往紧裹了裹大衣站起来,轻声呼唤了一声:“嫂子!”
那个女人止住哭,回过头来,果然是郑玉萍。
她的身体把马灯的光挡住了,脸上笼罩着一片阴影,看不清她的表情。
“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来干什么?”郑玉萍站起来,不友好地望着白斌,“看我家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