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头上,两个孩子除了情绪有点低落外,基本恢复正常了,黄桂花又有了新的担忧。
“老杨,孩子这么小,就要背负着一个害死人的名声过一辈子,他们怎么能受得了?这事镇上的人肯定全知道了,以后孩子上学,他们的同学、老师肯定会另眼看待他们的。”
杨建军何尝没有此担心,可是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
“还有,”黄桂花继续说,“白斌和周密亲如兄弟,你说会不会报复咱们?还有那个郑建强,他是周密的小舅子,两人都住在镇上,他们会不会杀了咱们的孩子。”
“不会,他俩都很善,平时和人连个架都不吵,怎么会杀人呢?再说,亲如兄弟也好,小舅子也罢,都是外人,他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做犯法的事。”杨建军虽如此说,但心里还是慌慌的,人心隔肚皮,谁能料得到呢?
“白斌可不善,他们白家的人,哪有善的?你忘了正月初一,白斌差点把白武打死了吗?我现在越来觉得白斌像白伟志了。”
“快不要胡说了,白斌又不是白伟志亲生的?”
“亲生不亲生我不知道,反正是觉得两人好像。”黄桂花皱着眉头说,“你看白斌那两道眉,那是标准的恶眉,和白伟志的眉毛一样样的;还有那双眼睛,还有那说话声音,冷声冷气的;还有那举止动作,那神态,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白伟志,只是白斌比他爸瘦一些,脸上少点肉,说话文雅一点,办事文明一点……”
黄桂花只顾说,没注意到杨建军的脸上已是乌云密布。
“你是不是这辈子也忘不掉那个人了?”他反感地打断了她。
黄桂花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立刻生气了,骂道:“现在家里出了事,我跟你商量问题呢,你跟我扯什么呀?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还提起,你以为我愿意吗?有本事你自己来呀,现在跟我说这话,你还有良心吗?”
两人横眉冷对了一会儿,杨建军问:“那你说现在该咋办?”
“我们搬走吧!”黄桂花说,“反正现在你在镇上也没事干,不如到别的地方发展。那样孩子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就是不知道我们一搬走,征地和拆迁有没有我们的份了。”
“地是我们的,房子也是我们的,不管咱们在不在这儿住,到时候拆迁征地,补偿是跑不了的。”杨建军觉得老婆的这个提议倒是可行,“再说,我们只是人走,户口又不动,还算是镇上的人,和那些外出务工的人一样,只是我们搬到哪里呢?”
“只要离开沈甸镇,离开认识人,搬到哪里都行。”
杨建军表示同意地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这事已经惊动了警察,不知道他俩有没有案底,警察让不让我们搬家?”
“你不是留了那个律师的电话吗?你问问他!”
杨建军便给那个律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通,打完,他兴奋地告诉老婆:“律师说,没一点问题!而且,律师让我们主动联系警察,就说先前是孩子胡错的,其实他们并没有搞那个恶作剧,他们只是在玩水,并没有装作要被淹死的样子,没有喊救命,他们也不知道周密为什么会跳下来,这样我们就能彻底撇清关系了,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们,连钱都不用赔了。”
“能行吗?”黄桂花有些不信,“两孩子已经承认了。”
“律师说,孩子说什么都不具备法律效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太好了!”
“嗯,我们好好嘱咐一下孩子,假如有警察来问他们,就让他们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