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烫圆点呢!”白真却不买账。
“我这里可烫不了那个圆点,那得去庙里去烫。”钱嫂笑着说。
“那不行!”
“我就知道她要耍赖!”白双哈哈大笑起来,“白斌,你上当了,她说话就从来没算过!”
白斌拉下脸,竖起眉毛,严肃地看着白真。
白真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大概白斌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可笑吧,她终于绷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说:“好丑!丑死了!”
“理吧。”白斌对钱嫂说。
钱嫂拿起剪刀,这回白真没拒绝,但当一剪刀下去,她的长刷子被齐根剪断,她还是抑制不住悲伤,哭了起来,不过只是啜泣,也没再出手阻止钱嫂的剪刀。
三人返回到烩菜馆时,快到中午了,买菜的人正多,吴小异正在卖菜。
众人看到三人,一齐愣住了,除了白双变化不大,另外两个简直有点认不出来了。
“你这是,”吴小异有心理准备,知道白真要剪短发,但她没料到白斌会剔秃头,她指着白斌说,“你怎么成了这样?”
白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指了指白真:“跟她做的交易,不然死活不理。”
又自嘲道:“这样也好,多凉快!”
“你还真有办法!”吴小异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跺着脚,拍着桌子,指着白斌,半天说不出话来。
众人也都大笑。
白真害羞,急忙跑进饭店的卧室里躲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白真也不在饭店里吃,将饭菜装进饭盒,和弟弟匆忙离开了。
白真难过了一阵子,也就是接受了短发的自己,开始她不敢照镜子,慢慢地也就适应了,等看惯了,觉得短发也挺好看的,长发是长发的美,短发是短发的美。
但白斌的意思是,她初中毕业前,不准留长发,这个残忍的要求又让她感到很郁闷。
不过倒有个好处,少了那么多的头发,头脑变得轻快起来,夏天睡觉也不那么热了,如果不是为了照顾长相,她倒觉得留短发也未尝不可。
暑假期间,白斌更忙了,起得更早了。
他要早早地去饭店,把烩菜的材料准备好,然后回来监督弟弟妹妹的学习情况,辅导他们功课,他又给他们制定了一整套学习方案。
给两人讲完题,又返回饭店忙乱。
下午亦如此。
白斌倒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充实,他觉得人和任何物体一样具有惯性,闲的时间久了,就懒得动;忙的时间久了,就闲不住。
他曾经有过那么几天清闲,那是真的闲,就是在今年正月的时候,那件事打击得他差点挺不过来,他每天躺在炕上,什么都不想做,思考着活着的意义。
他最终没把这个深奥的问题想出来,反倒把自己折磨得身心俱疲,越思考越觉得活着毫无意义,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颓废,强振起精神,投入到忙碌的生活中去。
一忙开,一切阴霾都烟消云散了。
于是他明白,活着的意义不是思考出来的,而是实践出来的,是在不停地奔跑之中寻找出来的,活着的意义藏得很深,你不去找,它不会主动跳出来;而你若找了,其实才发现,它藏得并不深,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