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没发现潘志清，就步履匆匆地向楼下走去。
潘志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已经够胖了，没想到那个女人比自己胖两倍还不止，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像旧时代的小脚老太太，两条胳膊朝外展开以保持身体平衡。
等那个女人下楼了，潘志清追了过去。
那个女人出了楼门，四处张望一下，就向一边走去。
潘志清快步追上她，并且超过了她，装作无意一回头，看到一张皱纹丛生、泛着油腻的老脸，看上去至少六十多岁了。
真难以想象，白武竟能对这样一个又胖又丑又老的女人下手。
更难以想象，自己竟和这样一个女人共享着一个男人。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胃里一股酸水涌上来，潘志清扶着电线杆呕吐了起来。
元旦前一天，白武又跟潘志清借车，说是他姐明天要结婚，他要回镇上一趟，潘志清爽快地把车钥匙给了他。
望着白武开着车驶去的方向，潘志清低声却狠狠地说了一句：“到了明天，你就知道是喜事还是丧事了！”
……
元旦前一天，白文和郑建强的婚礼已万事具备，婚礼是明天中午，所以宾客们还没来。
郑建强请了专门承揽婚宴业务的团队做饭，人家锅碗瓢盆齐全，连桌椅板凳也提供，如有必要，还有账逢，倒不用白斌帮忙。
乡俗讲究，做为小舅子的白斌，在姐姐还未正式过门之前，也不适合去姐夫家帮忙，有“上门倒贴”的忌讳。
白斌打扫完家，贴上喜字和对联，挂了两个红灯笼，再也没别的事，他就照例去卖菜了。
白武一直没回来，白斌倒觉得无所谓，他回不回来，丝毫不影响家里办喜事，反倒给家里添乱，只是父亲不住地念叨：“白斌，你把你哥叫回来，家里办喜事，长子不在怎么能行？”
“他日理万机，估计顾不上，我早说给他了。”白斌每每如此回答。
傍晚时分，白斌正在卖菜的时候，无意间一抬头，透过几个顾客的缝隙当中，看到一张笑吟吟的脸。
“你，你，你怎么来了？”白斌激动得说话结结巴巴。
来人是吴小异，她穿着一身红，脖子上围着白斌送给她的那条红围巾，扶着自行车站着，笑看着白斌。
“元旦放假了嘛，我也给自己放两天假。”
镇上的人不认识吴小异，问白斌这是谁，白斌说：“我同学。”
“我看是对象吧？”有人开白斌的玩笑。
白斌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忙解释：“不是不是，就是同学。”
吴小异倒很坦然，还是笑吟吟的。
她站到白斌的一边，帮助他招呼顾客。
“叔您拿好，慢走！”
“大爷，，找您钱，装好别丢了！”
“姐姐，给你多放一颗西红柿，老板家有喜事，免费赠送！”
……
送走一波顾客，白斌急忙收摊子。
“还有人来吧，你怎么收起来了？”吴小异不解地问。
“我带你去看房子。”
“房子不着急，我要看你卖菜嘛！”吴小异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
“走吧走吧，”白斌用扇布把菜盖好，指了指不远处说，“就在那里，挺好的房子。”
往过走的时候，吴小异说：“我今天不回了，晚上就住在镇上，明天看看婚礼，你家能住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