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有几间办公室,白斌走过去,见上面写着“核算室”、“保全室”等字样,他敲了敲写着“车间主任”字样的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有人说。
白斌提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昨天去镇上找白文的那个男子,他就是冯主任。
另一个是位年轻女子,是核算员小卫。
“白文呢?”冯主任阴着脸问。
“她病了,住院了。”
“哼,你不是说联系不上她吗?”
“是是,”白斌吞吞吐吐地说,“之前确实联系不上她,昨晚可巧联系上了。”
“我不管你们玩什么花样,我现在把情况告诉你,”冯主任说,“昨天白文打电话承认了那批羊绒纱是她偷的,总价值.38元,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把羊绒纱如数拿回来,另一条是照价赔偿。”
“冯主任,”白斌央求道,“请你宽限几天吧,我们现在正在向那人要钱,一要回来,我就还过来。”
“不行,中午之前必须把账平了!”冯主任口气生硬地说。
“这么短的时间,真的凑不齐,冯主任,我家现在连饭都吃不开了,去哪找这么多钱呢?”
“你别得寸进尺!”冯主任拍案而起,指着白斌喝道,“白文她偷了厂里那么多的东西,一走了之,还玩起了失踪,我们到现在还没报警,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
“可是……”
“没有可是,到了中午你们还不把钱拿过来,我们就直接报警!”
冯主任说着,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小册子,翻到一页,推到白斌面前,指着一段文字说:“你自己看,盗窃公私财物数量特别巨大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你们自己权衡吧,想把牢底坐穿,你们就等着!”
白斌瞟了一眼那本小册子上的字,沉默了,他没想到事情竟如此严重。
十年,无期,姐姐的后半生就算彻底完了,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家人。而且,在父母出事之前,她是唯一对自己有点家人感情的人。
冯主任舒缓了一下情绪,坐下来,点起一支烟。
“这个事情拖不住了,你们还是赶快想办法吧,向别人转借一下,说实话,我们也不想让她进去,一起共事这么多年,阶级感情还是有的。”
核算员小卫撇撇嘴,插话道:“厂里已经很宽宏大量了,赶快凑钱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没用的,时间一到,我们一报警,她就算躲在天涯海角,警察也能把她找出来。这也是白文,换成别人,早进去了。”
白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对她已经很优待了,是她自作自受,但是,钱是硬东西,拿不出来就是拿不出来。这两年我家遭遇了飞来横祸,债台高筑,想借钱都没人敢借给我们。”
“要不你打问一下高利贷吧,”冯主任建议道,“定东市的人,爱玩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