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醒众人道：“越是意难平，越要沉住气。”
众人闻言，点点头，纷纷吐出一口被怒火灼烧的肺气，这才冷静少许。
而刘夜这时候莫名其妙地有了感悟，他心说：“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拟的，我们却凭着对它的种种感受觉得它是真实的，同样，我们对外面世界的认知其实也是凭着五官感受便断定它是真实的，而事实上，真正的世界和我们五官的认知完全不同。”
刘夜知道在人类还没法用仪器看见和利用暗物质之前，比如现在的蓝星人，总觉得世界就是眼前的样子。
当人类可以用仪器看见暗物质并开始利用它后，比如这个星球的人们，其实也不过是鱼缸里的小虾，井里的蛙，但是这个星球的人类却认为自己所见的一切是真实。
当人类可以靠神通感知暗物质的时候，比如进入藏界的修士，其实不过进入了小沟小渠，何时遇见大河或大海遥不可知，但他们却同样将藏界看作真理，甚至一切。
甚至当人类的意识进入虚拟世界后，又将虚拟世界当作真实。
刘夜发现人类无论站在哪个维度，永远像瞎子摸象，窥探不到宇宙的全貌。
而人类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人类靠着五官来感知世界，靠着思想来想象世界。
换句话说，无论哪个维度的人，都只是生活在自己对世界的主观想象中。
而主观构建的世界是虚拟的，不真实的，甚至远离真相。
“所以真理是什么？真相是什么？”刘夜在心中问自己。
过了两息，他有了答案，心说：“永远没有绝对的真理和真相，只有知道和掌握信息的多与少，如果硬要说有真理和真相的话，那就只有怀疑，一切都值得怀疑，这就是真理和真相。”
他接着又思考了两息时间，而后心说：“吞噬就是要将一切人类现在已知的真理和真相消灭，在废墟上生长出新的真理和真相，然后再吞噬，再生长，永无止境。”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当初自己身为吞天老祖的时候，为什么要将功法命名为吞天诀？
他就是要自己及弟子们敢于怀疑一切，怀疑已知的真理和真相，怀疑天道这个最大的真理和真相。
他也终于明白禅宗为何提倡怀疑，因为唯有怀疑才能打破一切认知牢笼。
怀疑是最恐怖的力量，吞噬就是怀疑。
这一瞬间，他再看向空中那些魔人的时候，魔人在他眼里不再是魔人，不过是一些和自己一样的时空大河里的小小浪花，既非奇迹也非偶然，仅仅是因缘和合，条件足够便产生了而已，接着走向湮灭。
“放在漫长的时空长河里，魔人和我不过就是梦幻泡影。”他心说。
而他再看向地上躺着的所有人，也不觉得他们是死人，自己是活人，他们也是小小浪花一朵朵，不过比自己提前湮灭而已。
“一切长生的执着不过都是主观的愿望，远离真相的虚妄。”他心说。
这时，他喃喃道：“我要用我的剑吞噬一切被人们所相信的事物，一剑破虚。”
念及此，他道心明澈，斩修为再次质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