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找嘲笑他之人麻烦，今天见着王二牛，心中的火气再也忍不住。
王二牛一见这货的表情就知道不好。
对方虽然脸上含笑，似在开玩笑，但眼神中的阴险狠毒怎么也藏不住。
他下意识的将大牛护在身后，点头哈腰，脸露讨好的说道：
“逃不过爷您的法眼，小的这就去干活。”
说完拖着大牛腰弯的更低，两个身影几乎要趴在船板之上。
他心中想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
傻大胆似乎很满意对方的识趣，但并不打算放过王二牛。
他缓慢走向两个傻子，想要抬腿将他们踢下船舷。
现在正值冬末春初，河水冰冷，落水之后不死也要脱层皮。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大牛，二牛，过来，凤姑娘要见你们。”
王二牛抬眼看去，说话是他先前护下的小妓女。
她口中所说的姑娘，是探春舫的头牌‘小凤娇’。
傻大胆一听是凤姑娘召唤，也暂熄了找两只牛的麻烦。
头牌姑娘都是摇钱树，他一个下三流的打手，根本就惹不起。
于是他狠狠的瞪了王二牛一眼，转身而去。
那意思很明显：“这事儿没完。”
王二牛在大牛的搀扶下，进入画舫上层阁楼之中。
在那个小妓女的带领下，进入到一个宽敞的卧房之内。
层层帷幕围裹的巨大的木床上，传来一个慵懒细嫩的声音：
“小二牛，上次多亏你护着烟画这丫头，才没有让她吃亏。
这是五两银子，你拿去自用，不敢非分乱想，你可明白？”
要是以前的二牛，肯定不明白小凤娇话语间的意思。
可是王二牛懂，对方的意思很明显：
“你帮人，我付钱，钱款两清，再无瓜葛。”
他接过帷幔中飘飞出的一锭纹银五两，说道：
“还请姑娘把银子换成铜钱，要不我们哥俩没地方花。”
床上姑娘闻言扑哧一笑：
“谁说你是傻子，我看你机灵的很。”
也不待王二牛回答，帷幔中又飞出一个哗哗作响的褡裢。
王二牛忙伸出双手接住，从重量上来看，应该是五贯铜钱无疑。
让大牛背上褡裢，他向着大床的方向鞠了一躬，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
二人的运气不错，回来过程中没有遇见傻大胆，也没有其他人找麻烦。
底舱隔间中，王二牛偷偷的将褡裢，埋藏在压仓的沙袋里。
其实这样并不保险，因为底舱中住着很多人。
各种底层的小厮都在这一层生活、休息。
这里根本就没有‘私密’可言，那是个奢侈的概念。
王二牛想的是，能瞒一天是一天，等别人知道了，也就用完了。
所以他掏出十几个铜钱给大牛，让他出去买些抗饿的吃食回来。
临走前反复嘱咐他，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给姑娘们刷马桶得的赏钱。
大牛点头，乐呵呵的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