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刚五点，天有一点亮的时候，于小安就起来了，他准备给航磊做早餐，航磊迷迷糊糊地哼哼：“小安？起来干啥？再睡会儿。”
“我昨天带了吐司，给你做三明治吧，你几点上学？”于小安随手拽了条航磊的短裤穿，脚上踩着航磊昨天新给他买的拖鞋。
“七点。”他翻了个身又合上眼帘，“我再睡十分钟。”
“你睡吧，饭好了叫你。”于小安拍拍正对着他的航磊的屁股。
他有点心疼自己发小。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这人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大概方便面、外卖之类的组成了他的每顿饭。
别人高三的时候都在拼命加营养，虽然都说脑力劳动消耗大，但是于小安也是亲眼所见很多人经过高三反而胖了一圈的。
航磊的这个高四正好相反，不仅要拼命学习，更是连点营养都补不上，于小安这次来一眼就看到航磊尖出来的下巴。
他不知道他和他爸关系到底怎么样，但是看得出来航磊不像之前那么大手大脚了，特别是这段时间，以前航磊爱吃爱玩爱买衣服。
可是于小安看到这几个月他没添一件新的，也许是因为学习忙，但一屋子垃圾的情况下，外卖餐盒并不多，反而是方便面袋子更多。
大概就是出于这种心疼的心态，于小安给航磊的三明治里多放了一颗煎蛋，三片火腿。
厚厚的三明治一出来就有一种土豪的即视感。
航磊一起床，平时学习用的小桌子上就放着这么一个巨大的家伙，还有一杯鲜奶。
心情别提有多好，是啊，再坚强的人也希望有机会可以休息一下、放纵一下、有人照顾一下，特别是像现在这样，最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
航磊走到于小安背后，一把把人抱住，“卧槽，你小子让我感动了！”话说的有些嫌弃，动作却是实打实地在用力。
于小安无耐地皱起眉头，“我怎么觉得我刨你家祖坟了？”航磊勒得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别乱动。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眼泪。”航磊说。
一个人，默默地坚持了很久了，要不是靠着一股信念，大概坚持不了这么久。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出来心疼他、关心他，就像是在他坚持的那堵墙上凿出一个小孔，把他小心翼翼收好的坚强和隐忍都给释放了出来。
化成两道眼泪，却又不想让人看见。
于小安朝后伸手想去摸航磊的脑袋，“都流我脖子里了。”
航磊笑着推开他，“滚犊子。”
于小安故意逗他，“又哭又笑，屎粑粑蘸尿。”
不逗还好，一逗他，航磊吹了个鼻涕泡泡。
“完了，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于小安佯装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航磊可顾不上收拾这小子，冲到卫生间找卫生纸擤鼻涕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