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翻错东西,被人家发现,会很尴尬吧。
江澈环顾一下四周,还有人在看她,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头,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突然,一个短头发高个子女生拍了拍江澈的肩膀,大大咧咧道:“怎么在这儿发愣,休了几天病假,真连自己在哪儿工作都忘啦?”
“你怎么知道?”江澈故作熟稔的一笑。
女生一愣,有些意外,但坐下后还是为江澈指了方向,是一间关着门的办公室。
江澈盯着女生,觉得有必要发展一下人脉支线,于是试探性地靠近,“那个,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方便吗?”见女生皱眉,她解释道:“很重要。”
“方便。”女生起身。
“办公室会上锁吗?”江澈问,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进不去。
“?”
“看来没有。”
进了房间,关上门,江澈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你……”女生瞪大眼睛。
“没错,我失忆了。”
*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交谈,江澈知道了女生叫方景,性格开朗,是她一把手教出来的员工,跟她关系还不错,还知道了自己冷面阎王的称号。
“你就开会那么一晕一摔,就失忆了,好离谱。”方景显然还太能接受。
但事实其实比失忆还要离谱。
“你会帮师父我的吧?”江澈眨巴着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恳求。
方景嘴角抽了抽,“失忆会让一个人的性格改变得这么彻底吗……”
江澈苦笑,“我也不想的。”
“师父,实话说吧,我想帮你也帮不了。”
“为什么!?”
“思维不在一个层面上,做出的方案,一个天一个地,一交方案就露馅。”方景眼神无比真诚,“师父,你不想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吧。”
“有道理,但短时间内,我也学不会啊。”就知道来公司草率了。
“师父!要不您先暂时转去闲职,就说身体还没完全好,上面应该不会为难您。”
方景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两人俱是一惊,江澈喊问道:“谁?”
“蒋主管,老板叫你去一趟。”
方景听了声音,凑到江澈耳边提醒,“陈铭宇,他口中的老板叫孟宴臣,是师父你的顶头上司,国坤集团董事长孟怀瑾唯一的儿子。”
“多谢,我知道了。”
江澈起身,方景拉住她,压低声音道:“师父,这说不定是你转岗的机会。”
“嗯。”
*
“陈助理,孟总找我什么事?”
“我哪知道,蒋主管去了不就都清楚了。”陈铭宇对江澈态度冷淡。
也是,自己这个活阎王会讨人喜欢才怪,也就方景那神经大条的丫头。
陈铭宇做了请的手势,示意让江澈自己进去,江澈扯出一抹假笑,“谢了。”没人引路,她找孟宴臣办公室恐怕就要花上半天时间。
“不用谢,老板吩咐的。”
江澈着实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她前脚踏进孟宴臣的办公室,陈铭宇后脚就带上了门,江澈瞬间紧张起来。
办公室空间挺大,江澈往里走了走才看到正专心致志办公的孟宴臣。
再一次见面就在这么严肃的办公场所,担心露馅儿的江澈压根儿笑不出来。
“来了?”孟宴臣抬头,露出温和的笑容,“坐。”
江澈默默坐下,有着难以掩盖的局促。
“身体好些了吗?”
上次酒会孟宴臣没问过这个问题?
那就好办了!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江澈扶额,“这头动不动就疼,去检查医生又说没问题。”
她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解释自己“大病未愈”就来上班的原因。
孟宴臣将江澈深深看在眼中,目光如夜空一般宁静而神秘,但又是那样的温柔撩人心怀。
江澈抬眸,他就敛下眼帘。
自己想要转岗的夙求还不够明显吗?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不忙。”
不等江澈反应,孟宴臣似笑非笑道:“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替我分忧,可以来做我的助理。”
“那陈……”
“陈铭宇还是干他的工作。”孟宴臣堵住江澈未出口的话。
“那我……”干什么?
他抬手扫了眼腕表,“离下班还早,你现在可以去告诉陈铭宇通知人事,然后收拾东西来了。”
江澈不可置信的眼中倒映着孟宴臣,他眉毛闪动,嘴角噙笑,似是对自己的安排相当满意。
“你的助理一般做什么工作?”问完,江澈还补充了一句,“我怕我不能胜任,耽误大事。”
“这不是你应该想的,去吧。”孟宴臣埋头继续投入工作。
*
当天中午,江澈就在方景的连环追问以及茫然注目下,搬进孟宴臣的办公室,从主管变成助理。
这算好呢,还是不好呢?孟宴臣不在,江澈闷闷不乐地将纸箱里自己的东西依次砸放到桌面。
“轻点儿,你是想把桌子砸坏,把东西搬去老板桌上吗?”陈铭宇走到江澈面前,表情不爽。
“这不是没坏嘛!”江澈又是一砸,力气之大连桌上刚摆放好的不倒翁都跟着晃了晃。
陈铭宇一缩脖子,这女人怎么这么凶,说都说不得一点。自己工作都差点因为你没了,不知道?
江澈当然知道,但谁爱莫名其妙受气啊,又不是她主动请的命。
收拾完,江澈尽可能缓和了神色,找到陈铭宇问:“陈助理,凡请告知我今后每日需要做什么工作,如果可以,详细讲讲。”
她还要忙着去学习被遗忘的技能,重整旗鼓,才不想浪费那个时间自耗,更重要的是孟宴臣!
“老板说了,你坐那儿就行。”
江澈点头,“嗯,然后呢,嗯?”
陈铭宇双手一摊,“别问我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就不会差点丢工作。
对,还被吼了。
一想到这儿,陈铭宇顿觉人生灰暗。
下午,孟宴臣的办公室,一会儿进来一个人,一会儿进来一个人。江澈看着头都晕了。但她又实在找不到事情做,甚至连句话都插不上,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你可以下班儿了。”
江澈没意识到孟宴臣在跟他说话,依旧玩着桌上的不倒翁。
孟宴臣敲了敲她的办公桌。
江澈回过神,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可以下班走了。”
说完,孟宴臣又掉头回去工作了。
“你不走吗?”
“手头上还有事没忙完。”他平静道。
“那我再陪你会儿吧。”老板都加班,做助理的没道理先跑。
孟宴臣抬起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