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纪言吃完面将汤也喝了个精光,曹闯方才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纪言一直沉默着,直到曹闯临门一脚时,她才开口叫住曹闯,她一瞬不瞬盯着他问:“明天你还来吗?”
“明天……”曹闯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所里忙不忙,不忙就来。”
“我明天就不在这儿待了,但是我没有证件,对这儿又不熟,你可以领我去办一张吗?”
“可以!”
“谢谢。”
“我分内的事,明儿我一早来,你等着我吧。”
宽阔的背影于视线中消失,纪言又回到了淡漠的模样。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分,曹闯才接了纪言去派出所,去的路上他道了三次歉,解释说:“早上菜市场有人闹事,所以这才去晚了。”
纪言只道:“没事,民生大事重要,我的不那么着急。”
然而因为纪言是个凭空出现的人,网上压根儿查不到关于她的任何信息,也就是所谓的黑户,再加上没人能给纪言开身份证明材料,身份证没能办下来,她需要再等。
所谓的等,换而言之也就是没有办法,除非在这儿,旧厂街,有人愿意给她一个身份。
纪言乖巧地坐在派出所大厅的连排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别的办法吗?”
曹闯站在办证窗口前,与同事沟通着,对方也是为难,双手合十求道:“闯哥……”
“哎呀,好了,你继续吧。”
曹闯看了眼纪言,埋着头走了过去,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啊,这证儿……”
“没关系的。”纪言似已有预料,起身微微一笑道:“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纪言走了,曹闯觉得,他们还能再见……
纪言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需要找一份工作,找一个住的地方。
她处处碰壁,因为各种原因。
最后纪言在太阳下山前,找了个能睡的地方,桥洞。
当然,在那个年代,好的桥洞是轮不到纪言的,她只能睡在臭水沟旁边,充当临时居所。
第二天,她求来了一个搬沙的苦力活。
可忙前忙后一天,她的工钱只换了几个馒头,几碗清水。
纪言这才知道,曹闯给自己的一碗面,再加上医药费,是下了多么大的血本……
第三天,工地老板来视察工作,瞥见了灰头土脸、埋头苦干的的纪言。
“打哪来的?”他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眼中的欲望疯涨,纪言的脸太过惹眼,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美貌,有时是有利的武器,有时又是夺命的毒药。
包工头是个会来事儿的,立马叫了纪言过来,喊话道:“咱们这儿的大老板!一会儿老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说完直接走开,还使眼色支走了在旁的其他人。
纪言不蠢,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拽住了胳膊,所谓的老板一脸横肉,邪笑道:“去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