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神和月神互通了心意,不顾日月不可共存的死理,成了一对儿,现如今都有个半大孩子了。
众神别提有多艳羡了。
可若那日没有意外,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样了?天启如此想。
这想法一蹦出来,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什么时候自己喜欢上悲春伤秋了?
天启反问着自己,快步离开。
他来到欢喜室上方,释放神力,接着便掉入一个隔绝外界的空间。
白玦口中可探人过往将来的星盘该就在此。
天启手掌一翻,放出一丝本源任由其进入虚无,不多时,神光缭绕的星海出现在他眼前。
星海中有世间所有生灵的星盘,每一个星盘的内里都绘着无数个浩瀚的宇宙星空,或多或少,只在于那生灵一生的长短。
天启收起好奇,直奔主题。
他心中默念予追之名,属于予追的星盘便缓缓来到他眼前。
这是她不长且简单的一生。
只有过去,没有将来。
天启伸出手,闭上眼,催动星盘,以旁观者的视角走进予追的世界。
在一片混沌中,予追乖巧地盘腿坐着,待风枪就摆在她脚下。
那时的她还是个肉团子。
天启瞧她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有些想笑。
好怪,怪可爱的……
平时那么正经,原来也还是有小屁孩的一面嘛,
她仰头念道:“祖神父亲,上古都出去五百年了,我何时也能出去啊,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但苍老古朴的声音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传来,予追沮丧地埋下头。
她用肉乎乎的小手戳着待风枪,愤愤道:“怪你怪你都怪你!一点用也没有,要不是你把我拽回来,我早跟上古一起出去了。”
无奈的是,待风枪根本不搭理她,过了一阵儿,许是累了,便睡着了。
天启蹲下身子,想揉一揉予追的小脑袋,却是摸了个空。
若你晓得降世后的日子会那般苦……
天启断了想法,她一定还是会选择降世的,她瞧着柔柔弱弱,其实性格倔的不得了,与自己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予追安睡不过片刻,混沌中的凶兽齐刷刷出现,待风枪嗡鸣声大作,她顿时惊醒呈戒备状。
天启亦是一惊。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予追全身腾起煞气,随待风枪冲入凶兽群中,直到嘶鸣咆哮被血腥味所取代。
她一脚踹开压在上方的凶兽残肢,爬了出来,血淋淋的。
予追嫌恶地撇撇嘴,没说什么,随手换了衣物,将自己清理干净,只将其当成家常便饭。
所以这才是她那么想出去的原因?
可凶兽不该都被祖神关在大荒结界内吗?
还是说……
自上古降世后,此处便失衡了,予追的煞气也因这五百年而来?
混沌消散,予追降世。
之后便是她最孤独灰暗的一千年。
予追天生为魔,众神不喜,她无处可去,索性便待在白玦的长渊殿几百年,待在炙阳的华净池几百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炙阳和白玦想尽办法除她煞气,却是无法,她面上不着急,但痛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也要强撑说没事,让他们继续下去。
其实每次上古让天启和月弥陪着来看予追的时候,她很开心,但又不知该如何做才不逾矩,不给他们添麻烦,便以沉默应对,她连羡慕都只能偷偷的。
她总会站在殿门口看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