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人参、燕窝、灵芝补品之类吃了不少,但仍未见什么起色。屈指算来,万历皇帝已经有十八、九年没有上朝了。内阁首辅沈一贯在任几年,也仅见过三、四次,这在历代皇帝来说,可谓登峰造极了。
万历皇帝不但不想上朝,就连大臣们的章奏,也懒得去阅批。内外所进章奏,一律“留中”,保存章奏的府库,简直成了废纸、垃圾堆。
各党派之间互相谩骂、倾轧、攻击,如果皇上从中裁判,是非曲直,自有分晓。万历将一切章奏“留中”、置之不理后,因无人评判,也就没了是非。
皇上对朝中事务采取冷眼旁观、不闻不问、放任自流,导致这些以地方党派划界的争斗日渐恶化,客观上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
御史郑继芳素与王元翰有积怨,便连连上疏,攻击王元翰贪赃枉法。
王元翰本是清官,见郑继芳用这些子虚乌有之事攻击自己,先是置之不理,以为是非自有公断。
过了许久,皇上既不出面裁决,更不派人调查,甚至内阁首辅也不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而郑继芳还在连篇累牍地上疏言事,攻击不止。
愤怒至极的王元翰气愤不过,遂连夜写了奏疏,反击郑继芳。
首辅叶向高将二人疏文送给万历皇帝,想请皇上批示后发部院评判曲直。
然而,疏文一到皇上那儿,便泥牛入海,没了下文。
是非无人评判,二人便对对方愈加痛恨,相互攻击不已。郑继芳攻击王元翰贪污受贿几十万元。还派人潜伏在元翰私宅前,观察动静。
元翰发现后,愤怒不已,索性把自己盛放杂物的破箱子、破筐子用车拉到皇宫门前,让官吏们检查,当场痛哭流涕,辞官而去。
那些奸党官员像看耍猴似的议论着、嘻笑着,而正直官吏们则对郑继芳等人的倒行逆施无比愤慨。
在这黑白不分、曲直莫辨的情况下,吏部却即刻行文,责怪王元翰擅离职守,予以责难。当时的朝廷内外把这件事传为笑谈。
本来,被称为“东林党”的正直官吏们大都被驱逐出朝,只有少数官员们艰难地存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