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身着官服,衣冠楚楚。这人五十出头,身体状况还不错。
赵南星循着朝中常礼,给申时行磕了头。
二人寒暄了几句,赵南星正要将话切入正题,申时行满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入朝多长时间了,年龄多大了?在京城还住得惯吗?”
南星一 一作答。
申时行笑了笑说:“好岁数。看见你们,我就想起了我年轻时的美好岁月。可惜光阴似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时光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老年。真羡慕你们哪。”
南星敷衍着说:“首辅大人不必伤感,你身体这么好,经验丰富,正是辅佐皇上治国理政的好时候。”
申时行摇摇头、摆摆手说:“你不必安慰我。我老喽,也干不了几年了。以后就指望你们年轻人了。你入朝时间不长,前途无量,要多学点东西,为以后担当大任打好基础。”
赵南星忙说:“感谢大人叮嘱。南星一定按大人的教诲,潜心学习,大胆历练。”
申时行笑着点点头说:“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赵南星不想闲扯下去,想尽早切入正题。来这一趟,见到首辅不容易,他不想浪费时间。
想到此,他小心地问道:“首辅大人,前一阵我与左光斗、邹元标几个人先后上疏,要求支持徐贞明大人建议,在京东一带开水田、种水稻,我想冒昧问一下,不知皇上和首辅大人对这事是什么意见,支持还是反对?”
申时行本来与南星谈得很有兴致,听他一说开水田的事,像猛地被马蜂蛰了一下,脸色立时僵住了。
片刻后,他脸上又恢复了常态,他没正面回答,而是说:“年轻官员应该立足于本职,着重钻研自己治下的业务,少分心无关的事情......,要不然,对自己前程没好处。”
南星听了,愣了一下。他感觉到申时行表面上谈话随和、平易近人,实际上并不好对付。
他想了想说:“谨遵大人教诲,南星一定多钻研本职业务,努力做好户部的工作。可是,开水田的事,关系到国家增收节支,从大方面说,也是户部管辖的范围呀。”
此时,申时行脸一沉:“开水田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你们一般低级官吏能够理解的事情,你们也不应该考虑,皇上和内阁对此事自会酌情处理。希望你们不要再提起此事。”
赵南星听出了首辅大人的不快。这句话,也是二人谈话的结束语。他知趣地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