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门上的安玥差点就摔了一跤,见兄长冷冷的神色和离去有些萧瑟的背影消失后,连忙走了进去。
她还以为会看到嫂嫂流泪,却不想晏伊人脸上除却苍白,一滴泪都没有。
安玥平时妙语连珠,此时却不知说什么好了,看了一会儿晏伊人情绪稳定才试探道:“嫂嫂,您与兄长只是说气话罢!”
晏伊人微微摇头,眼角带着内敛的脆弱。
“玥玥,你是否在想我反应太大?你兄长明明也未说什么过分的,只是合理猜测而已,我不应该这样伤他。”
安玥心中确实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只是她很喜欢晏伊人,下意识不会去这样说她,现在听晏伊人直白说出来了,她也不否认。
晏伊人忽的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这双眼里情绪复杂而热烈,让安玥一惊。
她听见晏伊人说:“所有人,包括你的兄长可有真正为我三姐姐惋惜的?三姐姐自十四岁去往沙延,为巴里守了六年边关,立下无数战功,她才是巴里真正的天!为何仅仅要因为她是女子便要折断她的羽翼?”
“他们可能也会在那一瞬间觉得不妥,可后面又觉得三姐姐毕竟是女子,做了万人之上的女子最高位便不算坏事……”
晏伊人脸上带着讥讽地笑,眼里含着泪,那些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都倾诉了出来。
“可我知道,有人求而不得的后位对她来说是无尽的羞辱是避之不及的毒药!他们凭什么那样心安理得!”
我的三姐姐,定然要做九天苍鹰,这是我尚且年少时便确信,祈祷着的。
安玥摄于嫂嫂脸上的神色,忽的明白了,难怪她要对兄长说那样重的话。
原来兄长不懂她,也不懂晏将军。
更加因为,他与她们从来都处于立场的两端。
所以晏伊人宁愿放弃这份夫妻情分,也不愿说给安钰听。
……
从晔中的慢性毒药,从一种名叫逢秋的毒草里提取而来,这种草很稀少,提取草液也很难,甚至毒性也不算多恐怖,但是它无色无味,融入水里都不能让人发现。
而这草是不在上京生长的。
捡回了一条命,从晔心中却半点庆幸都没有。
他不像其他人怀疑晏楚清,而是脑中一下子冒出一张清丽柔婉的脸来。
表情陡然阴鸷冷然,一字一句问道:“容昭仪在何处?”
话音刚落便见人跪倒一片,他额角一跳,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见颤颤巍巍的一句:“昭仪娘娘失踪了!”
“砰”
从晔一脚踢开眼前的奴才,一直忍住的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晏楚清,魏安宁!
他心中怒火之余更多的是隐痛,本来就没彻底好起来的身体经不起这一大惊大悲,再次无力靠着椅背坐下。
心里隐约知道,他彻底的输了。
魏安宁他了解,即使有几分聪慧,但根本没有能力无声无息地离开宫甚至上京。
除了晏楚清帮她还能有谁?无论是不是晏楚清主导,她总归是知情的,而他只是被她玩弄在手心里的棋子!
想起晏楚清那日那双清冽如雪的眼,自始至终都高高在上的神色。
从晔苦笑了一下,妄想妄念,这个结局他本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