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反而是精密的仪器？”方牧摸了摸下巴，道:“能不能解释清楚一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你这个方面并不擅长。”
难得听到血屠说一句他不擅长的东西，陈定觉得特别夸张。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感到很骄傲，可现在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用通俗的话，把经过给解释了一遍。
陈定比划了一下，道:“举个很简单的比方，你现在是渝市青年堂的堂主，能够管理得很好，但是却不能够做到毫无误差，可是盟主现在能，盟主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特别精密的仪器，能够清晰明了的感知到联盟各个地方的变化，包括每一个人。”
方牧摸了摸下巴，奇怪的问道:“可是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既然已经能够清晰明了的感知到各个地方的变化，那么以盟主的手段是不可能让他逃出来的，论起心狠手辣，盟主可是一点都不逊色。
陈定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我出来，我当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打算拼死一搏，没想到安全的来到你这里。”
方牧听着陈定说的话，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按照他对盟主的了解，盟主这个人对任何人都不会抱有百分之百的信赖，甚至于百分之一的信赖都没有，但是他为什么会把陈定放掉？
如果换做是他知道陈定逃跑，绝对会把陈定干掉，而不是让他出来通风报信。
方牧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这件事有点问题。
周若坐在旁边，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会不会是故意借他的手，把消息传递给我们？”
“有这个可能。”小雾在旁边装模作样，摇头晃脑。
方牧嘴角抽搐，周若掺和也就算了，小雾来凑什么热闹。
陈定听到周若说的，眼睛突然一亮，好像骤然被打醒了:“我知道了，他接下来绝对有什么计划，尤其是涉及到其他人，而且绝对会被我探听到的情况，他……在演我！”
“你跑了。”方牧道:“就证明你真的是个卧底，我想绝对不止你一个人感觉出了异常，所有的人都感觉出来了，如果这个时候跑出去通风报信，那么绝对是卧底。”
盟主这一手，玩得好。
稍微分析一下，就能够看明白这里面的前因后果。
首先，先做个假设，假设设盟主是有一个重要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最重要的就是要让旁人参与。
那么有人参与，就必然会让下面的人知道，如果其中有卧底，就会导致他的计划出现问题。
就算盟主现在能够绝对控制他的那些人，也不能够保证不出丝毫的差错，毕竟意外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
这不是过家家，稍有意外就会人仰马翻。
所以事先放出异常，就会让那些卧底闻风而动。
而且以方牧对盟主的了解，对他手底下每个人放出的异常情况都不一样，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找出更多的卧底。
至于为什么要把陈定放出来，就是想让陈定给大家传递一个消息。
——你看，你们得到重要情报了，该按照情报上的行动了吧。
不管该如何行动，只要行动了，就已经中了盟主的套。
这个计划简直就是无本买卖，有人信，那就大赚一笔，没人信，也没什么亏损，甚至还能小赚。
毕竟排查了卧底。
陈定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双手抱着头，做出一副懊悔的样子。
“我真不该一时冲动。”
中了盟主的套，而且现在根本回不去了，回去就是白白送死。
“不要紧。”方牧笑道:“我还有办法。”
陈定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办法？”
方牧道:“这就不是你能打听的，你现在该干嘛干嘛去。”
陈定明白，他也不再多问了。
等到陈定离开之后，方牧这才拿出手机，给老王发了一条信息。
“我要准备行动了，记得配合。”
很快，老王那边就给了回信。
“放心。”
……
幽暗的空间内。
盟主一头白发，却是年轻人的样子，看着极为怪异。
他的双眼也变成了白色，纯白的像雪一样。
在他面前，是一个灰色的球体，此时，灰色的球体中，有一只只手从里面伸出。
“你会得报应的！”
“你背弃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永远也不会成功！”
“你的意识会被厉鬼吞噬，你将不会是你！”
在灰色球体中，传来灰色影子的声音，此刻这个灰色球体，就是灰色影子变成的。
盟主一头白发飘扬，并没有理会灰色球体中传来的身影，反而自顾自的说着。
“嗯……还缺少很多，很多！”
“探子已经自己离开了，我还缺太多东西，对了，我还有他们……呵呵呵呵……”
在盟主前方，是小山般堆积着的尸体，足足上万具。
“你这个疯子！”灰色球体愤怒的道:“杀掉自己所有的手下，他们会让你疯掉。”
“有你就够了。”盟主将食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句:“而且我故意放走的那个人，如果他出去，按照我的想法将话放出去，组织肯定会派人寻找，到时候我再要那些人的命，就算我失败了，我还有那十几个老祖，极道境的灵魂，可真是……太美妙了。”
灰色球体开始震动起来。
盟主按住灰色球体，眉眼间全是疯狂:“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而且我也不会疯掉，因为有你，有契约在……你替我。”
“王八蛋！”
“你不得好死！”
“我……”
灰色球体骂的越来越大声，但是盟主却恍若无物，反而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盟主悠然自得的道:“就是那十几个老祖现身的时候了。”
天空中出现死寂般的灰烬，在半空凝聚成一面镜子，镜子分裂，分裂成十几份，紧接着十几个人出现在镜子里。
“你们……”盟主缓缓道:“从现在开始，赶往雪市飘雪山脉，到了那里，我再给你们发布消息。”
镜子又变成灰烬，彻底消失不见。
盟主抬起手，看着手上的白发，整个人猛的愣住。
“都白了……你说说看，是不是挺像那些游戏的人物。”
灰色球体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弄蒙了，就连骂脏话都忘记了。
盟主继续道:“你想啊，很多游戏里面，那些玩家们都喜欢给自己的游戏人物整上一头白发，甚至还喜欢重金去整，可是现实中，谁又喜欢白发呢？”
灰色球体根本就不想听盟主的疯言疯语，冷笑着嘲讽:“这头白发在你的头上，真的是丑陋至极。”
“和你说话真费劲。”盟主摊了摊手:“不管怎么说，我至少成功了一半。”
“呵呵。”灰色球体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盟主也没有理会，闭上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一个家族中。
肾已经幻化成了家族老祖的样子，在得到盟主的消息之后，张开双手插着腰。
“终于要轮到本肾出场了。”
此刻，各个器官已经在沟通，并且由大脑把消息传递给了方牧。
方牧接到消息后，先是和老王那边聊了两句，在确定老王那边布置妥当，这才在心中给所有器官下了一个命令。
——收网！
【大脑:兄弟们，牧哥发令了，大家再忍一下，到时候集体开冲！】
方牧嘴角上扬，搂住周若就亲了一口，惹得周若一阵埋怨。
“小雾还在呢，你别当着孩子啊……”
“我高兴。”方牧乐呵呵的道:“这次收网，就看能不能网住那条大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