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这张家儿媳,不做也罢。”
!
一个媳妇,居然敢背对着自己的婆母说话!还不做张家儿媳了,这,这……
这,反了天了她!
“曹文,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院子,张家便没有你这个媳妇了!”
那一抹身影走得极快,没有半点迟疑。
老太太愣怔地张大了嘴,气得直喘气,手里的拐杖不断杵地,喊道:“叫主君来,快!这种媳妇就该休了去,看她以后还怎么在临州城做人!”
*
玲花巷是曹家的屋业,租房的人,几乎都是普普通通的小摊贩。
整条街只有月光反衬着石头映出稀稀光亮。
李妈妈看着老旧的木门,手掌刚拍下去,门就发出吱呀的声音,让她哆嗦了一下,还没等她再拍,门就猛地打开了。
李妈妈吓得后退了几步。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圆脸丫头拿着一盏灯笼,“找谁?”
娇滴滴的声音。
是人。
李妈妈刚松了一口气。
曹文等不及了,抱着孩子上前说道:“求姑娘救救我儿子。”
那小丫头拉开门,“进来吧。”
几丈远就是主屋,里面亮着灯,隔着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把人放在那儿。”是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
两根长凳,上面放着一块木板,老旧得让人皱眉。
小丫头指挥着曹文把孩子放在木板后,去了屏风后。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在木板上滚动,曹文紧盯着屏风后面。
小丫头推着轮椅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女子,十分清瘦。
这么小,曹文心里一惊,不过十三岁吧,她,会治病?
随即又把目光放在轮椅上,看样子是不能走路,是……是个瘫子?
瘫子?穿的是最便宜的粗布衣裳。
她从没听过哪个瘫子会治病救人的。
而且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人孩子,恐怕都不认字吧,真能救自己的儿吗?
来时的决然和气愤变得不安和忐忑。
“五步蛇?”
声音依然清脆,十分符合她的年龄,不像她身上那件深青色的袍子,老气横秋的。
那女子说话起来平平淡淡的,纵然她嗓音柔和礼貌,却透露着一种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曹文对上这个姑娘的眼睛,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忙说道:“是,温姑娘,可能救?我儿才七岁啊。”
说完眼里又浸满了泪,她虽是正妻,奈何丈夫花心,娶了五房妾室,其中一个是丈夫的表妹,不仅丈夫喜欢,婆母也喜欢,生下了一子二女,不仅她落了下风,就连她的儿子,也没那个庶子受宠。
“我不能。”
像是被人一拳打在了脑门上,曹文脑子里嗡嗡的,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她的儿子,真的就没救了?
“不过我可以试试,正好,我也试验试验刚想出来的新法子,五成把握,大娘子可愿意?”
试验新法子,在一个七岁孩童身上?
这样可怖的事情,一个小姑娘,居然说得这么轻松,这么无罪。
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脸上,无波无澜,静静地等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