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们给我剩一点儿就行。”
等她洗漱完出来一看，果真是只给她剩了一点儿，桌子上只有一个茶叶蛋、一个小包子，小包子像是经历过一番挑拣剩下的，还沾着一个油油的指纹印，另外还有一杯打开盖子喝掉了一半的粥。
“大宝，我怕你吃不了那么多，我喝了一半给你留了一半。”赵磊推了推那个纸杯。
“我不喝粥了，我把鸡蛋和包子带着，去公司吃。”
赵磊也没再劝，拿起纸杯把剩下的半杯粥喝了。
范晓蓉拎着茶叶蛋和包子下了楼，走到小区里好心人喂流浪猫的地方把鸡蛋黄掰碎放到猫食碗里，剩下的蛋白和包子扔进了垃圾桶。
“对不起对不起，浪费粮食了，以后我一定多做善事。”她扔的时候还嘟嘟囔囔地说着，引得旁边捡纸壳的老大娘多看了她两眼。
范晓蓉细看了一眼这位老人，正是前天在小面馆里见到的那位老大娘。
她有点激动：“大娘！”
老大娘很疑惑：“姑娘你是？”
“大娘，我前两天在外面那家面馆吃饭的时候见过您，您不认识我。”
老大娘立马问她：“小姑娘，是不是你给了我五百块钱？”
“噢，对，是我，我还想过几天去看您来着，没想到今天遇到了。”
老大娘没再说话，但是眼泪流下来了，范晓蓉跟着揪心。
“哎呀，别哭，大娘，您等我几天，我帮您给孩子看病。”
老大娘又哭了一会儿才停下来：“不用，孩子，我孙子得那个病是个无底洞，不能牵扯你们，我就陪着他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这话说得范晓蓉特别难受，她一口气问道：“有治好的希望吗，什么病，得花多少钱，大娘？”
“是白血病，大夫说想治的话，得准备至少三十万。当时人家跟我说博城能治，我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来这边一看，卖房子那几万块钱不够干啥的。”
听到这个金额，范晓蓉暗下决心，哪怕没有彩票奖金，她也要帮大娘。
“放心吧，大娘，我帮您。您有电话吧？我给您打一下，您存上我的号码，然后我先去上班，最迟后天我就联系您。”
老大娘从里面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粘满胶带的老年机递给范晓蓉：“姑娘，我不会弄。”
范晓蓉看到这个不用胶带缠着可能就要散架的手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忍住要哭的冲动，用老大娘的手机打给自己。
老大娘怕她误操作接通电话，还小心提醒：“别接，接了就扣钱了。”
“嗯嗯，不接。”
范晓蓉帮老大娘存上自己的号码，指着老年机上的范晓蓉三个字跟大娘说：“大娘，我叫范晓蓉，您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这样按到我的名字拨给我就行，我看到就挂掉，我再给您拨过来。”
“行，我记住了，姑娘，快去上班吧。”
范晓蓉点点头转身往小区门口走，刚走两步又回头对老大娘说：“大娘，天冷，别捡纸壳了，快回去陪孩子吧。”
老大娘红着眼睛回答好，但见范晓蓉转了身，她还是低头在垃圾桶里翻找。
她能看出来范晓蓉很善良，但她不敢给自己希望，怕希望带来的是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