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东海巨浪滔天,船只无法横渡,父皇凭什么以为,您金口一开,别人就得答应?”南荣修语气清冷,甚至没有刻意,却夹着一股火药味。
元隆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你这般,又是为何?”
“儿臣对事不对人。”
“哦!”元隆帝坐在皇后身边,也不生气,甚至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不说,朕也能猜出个所以然。”
“那父皇打算拿出多少诚意呢?”南荣修看着元隆帝,“草苗之事,羲和还未点头。”
元隆帝一脸意外,“她不同意?”
“没有好处,她为何要同意?”南荣修同样看着元隆帝,“所以,父皇这一次又想白嫖是吗?”
白嫖两个字,从南荣修口中脱出的时候,皇后娘娘显些拿不稳茶杯。
“阿修,这虎狼之词,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谢皇后开口。
她的儿子啊,向来如天边清冷的皓月,突然口吐芬芳,谢皇后总觉得违和。
“母后,话糙理不糙!”南荣修看着被茶水噎住的元隆帝,“父皇,儿臣知道封爵不易,可羲和乡君提供的万牲草,可让大庆每年少花几百万两的军需。
除此之外,万牲草还能带动别的,如鸡猪牛骡等物。
还有水车,可提高农田灌溉,增加秋粮税收。
青微草,也是利国利民的好物……
这些功绩,放在任何世家子弟身上都能封候,世袭三代,可羲和乡君的爵位和封地呢,是儿臣一次次请封之后,父皇的不情不愿。”
元隆帝蹙眉,“你在质疑朕?”
“儿臣只是想不通,还是父皇别有深意。”南荣修与他对视,“父皇可知,在地宫时,高祖对您的评价是什么吗?”
元隆帝心里一个咯噔,不好的预感尾随而来。
皇后则是一副吃瓜的神情。
在帝后的目光中,南荣修拿出一块长方形的青色璧玉,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舍得”两个字。
“高祖说,有舍才有得。”
元隆帝盯着璧玉,越想越觉得高祖对自己不满意。
“你觉得高祖是何意?”他问。
南荣修摇头,“有舍有得,不舍不得,有舍才有得;舍在先,得在后,舍得才有得。”
元隆帝陷入沉思,一旁的皇后没出声,也在琢磨这句话。
良久之后,元隆帝猛的抬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南荣修。
“阿修,你良心不会痛吗?”
“父皇以为儿臣骗你?”
难道不是?
元隆帝没出声,可南荣修却从他的神情看出,他的父皇认为自己在忽悠!
“父皇,高祖还活着呢,儿臣怎敢骗你?”
元隆帝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高祖是驾崩了,可他的龙魂仍在。”
皇后顿觉得背后凉飕飕,她看了看周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元隆帝也是头皮发麻,“高祖只让你带了这块璧玉,和“有舍才有得”这句话是吗?”
“是。”南荣修得了便宜还卖乖,“父皇若是不信,可到祠堂烧香,说你想见高祖,高祖便会入你的梦来。”
“不必了。”元隆帝可不敢见祖宗,连忙回归正题,“羲和乡君献青微草方子有功,朕再划一个镇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