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轻的感叹，几乎轻到要融进风里。
沈娇没听清他的话，正要再问时，江承衍已经快速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他低下头看了眼沈娇的腿，转移了话题：“累不累？腿是不是很酸了？哥哥给你揉揉？”
说着，蹲下身来，不等她拒绝，便握住沈娇的小腿，轻轻揉了几下。
他的指腹间有薄薄的茧子，是常年练习一些工具留下的。
沈娇的皮肤很嫩，被他的茧摩擦时，一股奇异的感觉缓缓升起。
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好像触电一般有些发烫，沈娇缩了缩腿，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没怎么运动……”
“剧烈运动后不揉可能会变粗哦。”江承衍笑着说，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听到他这么说，沈娇没拒绝了。
江承衍的手法很好，力道适中，按压的频率也非常讲究，让人很舒服。
沈娇不自觉从喉咙里冒出几声舒服的哼哼，像是小动物被抚摸舒服了会发出的声音。
见她放松下来，江承衍也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给沈娇按腿。
沈娇上半身稍稍向前，从她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看见江承衍缓缓眨动的睫毛，鸦青卷翘，根根分明。
她想到高中的时候，她是学生会的干事，遇到评奖评优的时候，要在中午去检查各个班级的卫生情况。
有一次去江承衍的班级，遇到他在午睡。
他趴在桌子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颊上，为他的轮廓镀上一片浅金，令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沈娇故意在那个区域多转了几圈，但又怕被发现，每次都是匆匆一瞥。
出他们教师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感叹突然冒了出来：
他长得真好看，真想坐在他旁边，一根一根数他的睫毛。
那时候，沈娇从没想过，江承衍有一天会蹲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揉腿。
他的脸离自己这么近，可以尽情数睫毛。
心有些蠢蠢欲动。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
沈娇在心中默数。
数到十几根时，江承衍突然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
见她盯着自己，眼睛也不眨一下，笑着问：“怎么了，在想事情？”
舔了舔嘴唇，沈娇没有撒谎：“我在数你的睫毛。”
她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江承衍，心中突然生出几丝期待。
沈娇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也许是想完成学生时代的一个小心愿。
但……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很幼稚。
一丝阳光穿过树荫打落在江承衍身上。
光影如梦如幻，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直起身子，脸离沈娇更近了一些，但又保持在她可以看清自己的距离。
他勾唇，温柔地说：“娇娇数吧，我不动。”
沈娇定在原地，突然地，心中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慢慢膨胀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