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唯一的儿子秦海,也血洒碧空。
现在他已经孑然一身。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秦国川默默地念着文天祥的《正气歌》。
无尽的哀痛,刻骨的仇恨,让这个老父亲,攥紧了拳头。
当张大炮穿着黑西装,从和平饭店走出来的时候,略显醉意。
麻生今晚宴请了一些宪兵司令部的中层,比如,外联处处长田下少佐,人事处处长村上少佐。
自从特高课副课长又被刺杀后,除了几个没有实权的中佐,申城宪兵司令部各部门,基本上是由一群少佐把持着。
所以,川本急匆匆地任命鸠山为宪兵队队长,以期更全面的掌控宪兵司令部。
张大炮看得出,田下等人不仅和麻生的关系交好,而且很有可能是矶谷雄门下的人。
矶谷雄也告诉过自己,麻生是他的学生。
张大炮与田下等人,推杯换盏,聊得畅快淋漓。
“麻生君,田下君,我们再会!”张大炮假装趔趄了一下,朝着众人告别。
麻生等人也喝得醉醺醺,相互搀扶着,朝他傻笑。
张大炮转过身,对着马路上,随手招了招。
一辆黄包车,哧溜一声停在他面前。
张大炮坐上了黄包车,低声喊道:“霞飞路!”
那车夫只“哦”了一声,拉起黄包车,健步如飞地跑了起来。
约跑了一支烟的功夫,张大炮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黄包车似乎不是去霞飞路!
眼前的车夫,穿着“同和车行”的褡裢,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觉得不太对劲,甚至有些眼熟。
黄包车忽的拐入了一个黑暗的狭窄巷子,前后巷口并无一人。
“停下!给我停下!”张大炮喝道。
车夫放缓车速,刚要提停下,又猛地将黄包车向后一翻。
张大炮眼疾手快,一个凌空后翻,从车上跳跃下来,拔枪刚要射击。
“是我!”
车夫低吼了一声。
张大炮持枪靠了过去,仔细一看,顿时没好气地说:“你再晚点说,我真要开枪了!”
车夫,正是化装后的宋孝安。
“长进不少啊!巷口有车,快跟我走!”宋孝安低语道。
张大炮跟着宋孝安出了巷子。
一辆小汽车停在那里。
在车上,宋孝安将一块黑布条,扔给了张大炮,压低嗓门说道:
“六哥见你,系上布条!”
当黑布条被解开的时候,张大炮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室。
“好徒儿,最近事业干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啊?为师当真为你高兴!”郑耀先将一份嘉奖密令递给了张大炮。
张大炮定睛一看,居然是山城政府首脑的嘉奖密令。
嘉奖密令:近期,军统申城站在情报工作中,屡立功勋,特此嘉奖,以旌其志。
“六哥,这老头子够抠门的啊?”张大炮将嘉奖密令还给郑耀先,撇着嘴说,“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别总搞精神奖励,也给点活动经费啊。”
“你小子别不知足!”郑耀先拍了一下张大炮的后脑勺,说道“就算给你一万大洋,你也不敢带走,更不敢花。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你的井下少佐吧!”
“六哥,这一次喊我来,不仅仅是表扬我吧?”张大炮吐着舌头,带着怀疑地目光,笑看着郑耀先。
“大炮,这一次的任务,非比寻常。”郑耀先突然严肃了起来,沉声道,“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不折不扣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