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恩爱的夫妻是可以装出来的,美满的家庭也能演出来,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恨父亲的不忠,恨母亲的懦弱,恨姐姐的隐瞒,更恨自己在虚情假意中过了二十几年也不自知。
施永远把自己困顿在了逆境中,她走不出来,也看不见了光亮,剩下的只有绝望。
师蓉的出现给了她最后一击。
没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小远回来后就自杀了。
高原整理着行装,施唯一推门进来。
“我都收拾好了,唯一,你看看还要带什么?”
看见她红红的眼圈儿,他心底一阵难过,又哭过了吗?
“高原?”
“我在。”
施唯一:“我想带着妈妈和我们一起回京。”
高原:“嗯,我等下就通知阿姨准备好房间。”
她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膀。“谢谢。”
“你我之间哪里还用得着说谢谢。”眼泪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高原抚摸着她的长发,他说:“唯一,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后盾。”
临别前一天,施唯一看见了爸妈的离婚证,她好奇的打开了,离婚日期是十年前。
怎么会?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年前!
是永远上大学的时候。
施母走进来,施唯一听见脚步声儿她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离婚证书。
“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翻看的。”
她并未责怪女儿,只是觉得没必要解释,毕竟唯一已经恨上了她这个母亲。既然如此,那就让女儿恨彻底一点儿吧。
“其实我想告诉你们姐妹俩的,只是后来你爸爸突然生病住院,我始终放不下他。”
“后面我们就名义上过着日子......一一,请你原谅妈妈的懦弱。”
施父看着地上的行李,他拧着眉看着女儿。
“唯一,小远刚走,你这样儿子做要置爸爸于何地?”
她不理会面前的男人,抱起地上的箱子朝外边走去,施父把目光移到一旁的妻子身上,只是施母目光呆滞的看向地面。
高原把行李搬上车,他把岳母送上车里立即折回来。
“唯一?!你回答我。”
施父的声音喊大了,施唯一直接把手上的纸箱子重重的砸到高脚桌上。
“回答?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她咬着牙看着茶几外年过半百的男人。
高原把妻子拉到身后,对她小声儿说:“妈在车上了,你先过去陪她?”
“嗯。”
施唯一最终听话的转身出去,只是施父拦住了人。
“一一,我是爸爸呀。”
这句话彻底戳进了施唯一的心底,扎的她很痛。
她不顾高原的阻扰,走近施父,大声儿的质问:“你也知道我是您的女儿?”
眼泪很快布满了脸颊,“爸爸。”施唯一哑着声音叫出了人,她哭泣着质问男人:“我和小远才是您的女儿啊?为什么你永远都要向着外边那对母女?”
施父不敢在直视女儿的目光,“一一,那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别管。”
“好。”
“从今往后,我不会管您,我会把妈妈带走。等合适的时机,我会回来把小远迁走。”
施唯一的这句话彻底惹恼了面前的男人。
施父忍不住抬手就要打她,高原立刻护在她前面,施父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女婿肩膀处。
施唯一拉过高原,“没事儿吧?”
“不碍事儿。”
她重新站在高原身前,“爸,你我之间的父女情谊就到今天为止了。反正您从来都只喜欢外边那个女人的生的女儿,即使师蓉跟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车子的引擎声儿划过了空寂的庭院,施父颤颤巍巍的来到堂屋坐下,走了,都走了。
他看着墙上的山水画,是小远送他的生日礼物。
唯一说的对,他糊涂了半辈子,也自欺欺人了一生。
以后这个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直到母亲的电话打来,师蓉才吃下了定心丸。
她真的不是故意说那些话,她不知道施永远生了病。师蓉把墨镜戴上,现在她就回酒店收拾行李,在施唯一他们返回前离开这里。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离开的前一天,师蓉再次约赵茵茵出来。
她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多少给我个面子出来吃顿饭,在这里我就认识你一个同学。”
赵茵茵没在电话里答应,结束通话后,师蓉立刻给她发了时间地点儿过来。
【抱歉,我没空。】
消息一发出去,赵茵茵就退出了界面,手机调了静音模式,到底没把人给拉进黑名单里。
她不想跟师蓉有过多的联系,惹上官司那件事儿,赵茵茵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
施永远的离开跟师蓉脱不了关系。
大学期间,师蓉是单亲家庭,跟着母亲生活,这些是同班同学都知道的事情,这是她在申请助学金公开的理由。
大三那一年,系部里不知道是谁传出了师蓉家的小道消息,很不堪。
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谣传’的人是谁,师蓉谈过几个男朋友,甚至是非单身的。在校的四年时间里,她没少得罪人。
只是,赵茵茵怎么都不会想到,跟师蓉妈妈有牵扯的那个男人是施永远的父亲。
没等到人,师蓉转身去了附近的酒吧。
施永远这事情一过,她全身心就舒坦了,本想着跟赵茵茵炫耀呢,只可惜人没来。师蓉把脸上的墨镜摘下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她好嫉妒赵茵茵,除了学历,她没什么是可以和赵茵茵相提并论的。
她和一群志趣相投的临时朋友喝了不少酒,那些人没她的酒劲儿,全倒下了。
师蓉摇晃着杯子里的酒,“真没劲儿。”
出了酒吧,她一个人在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倒下那些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干嘛要守着她们。
施唯一看着眼前的人,冤家路窄吗?
监控的盲区,师蓉捂着脸颊,嘴角留出了血渍。这会儿子酒劲儿上来了,她有些头晕眼花。
高原过来把人拉走,“唯一,给了教训就行。”
她扯住师蓉的衣领子,语气一贯的从容。“你最好祈祷永远别碰见我,否则,见一次我会叫你记得小远是怎么没的。”
很快热心市民报案,街边有个醉倒的女人。
在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师蓉在警局醒酒,她鼻青脸肿的,无论警方怎么询问她都一口咬定是自己摔的。
出了警局后,她连夜买了车票离开这里。江州市她不能回去,最近风头上,她得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