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就拜托您了。”
曹大林郑重地握住了林老太的手,弯着腰说道。不管行不行,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他想。
“可是,要是送不走,会不会对您造成影响啊婆婆?”曹尔雅问。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太看着曹尔雅的脸说道,“你这孩子倒是心善,还关心起我。”
“您那么远赶来,要是遇到危险,我们都有责任。要是不行那就只能算了,只是,如果您有其他人可以介绍,我们会非常感激!”曹尔雅说。
林老太眯了一下眼睛,一只皱巴巴的手放在了曹尔雅的手上,“罢了。如果说要试一下的话……”
曹尔雅燃起了希望,“那拜托您了。”
“那就要下去请神了。可能半小时,可能两小时,看我的脚力,我人老了,走得慢,两个小时也是有可能的。”
林老太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不碍事,只要有解决办法,”曹正贵弹了一下烟灰说道。
林老太抓了一把白米,朝地上洒了一个圈,说道∶
“我要下去请神。你们大家千万不能动我桌子上的东西,否则后果自负,这是前话。”
说罢,老太进了米圈,双脚开始渐渐原地踱步起来。
她越踏越快越踏越快,最后进入了匀速跳动的状态。
曹大林看着这位穿着黑布鞋跳了许久的老太太,心里渐渐开始对她产生了信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堂屋内的时钟指到了下午两点四十五。
已经一个小时左右过去了,林老太仍然在原地匀速跳动。
曹尔雅十分吃惊,这个老婆婆看起来干干瘦瘦的,竟然可以运动这么久,而她年纪轻轻跑个八百米就要死要活。
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曹正贵和曹大林父子突然变得坐立难安,在院中来回走了起来。
“尔雅,你站到你妈妈那边去,一会儿请上来了吓到你。”
曹正贵对孙女说道。
“没事爷爷,我不怕。”
曹尔雅摇了摇脖子上的佛像。
“怎么说不听呢?”曹大林一把拉过女儿,小声说道,“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走远一点,这是为了保护你,不然到时候又来做噩梦。”
曹尔雅没办法,只得挎着黄布袋朝着田埂那边走去,隔了院子大概三四十米,曹大林挥着的手才停住。
曹尔雅蹲了下来,远远眺望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又看了看旁边神情紧张的妈妈和椅子上昏睡的奶奶、发着烧的弟弟,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边,林老太渐渐停住了脚步,略微佝偻的背部一反常态地站得笔直,不像是个老太太,倒像个年轻人。
她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凶狠,看起来充满了深深的愤慨和怨念。
“二叔!你害我!”
林老太突然发出了一种不属于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像一个年轻男孩。
曹正贵听到后膝盖一软,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聪涵,孩子。你听我说,这都是一场误会,二叔从来没有害过你,二叔只是用了你的东西。你不愿意,你想要报仇,我这条命你拿走好了,不要为难其他人,你二妈跟大林对这事都不知情的,这是我去做的。”
曹大林这时摘下了眼镜,趔趔趄趄地走过去,拉着“林老太”的手痛哭了起来。
“聪涵,我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我是不会害你的,你……放过我们家吧!”
“林老太”不为所动,“你们害了我,害我父母没办法颐养天年,害我没办法跟父母尽孝,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这个年轻男孩的声音变得十分愤怒,表情不受控制起来,曹大林赶忙放开了“他”的手,退到了一边。
曹正贵的双腿这时已经剧烈抖动了起来,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孩子,你说一说……你还有什么心愿,二叔能满足都尽量满足你,你用多少钱二叔都给你烧,你要别墅轿车二叔也给你烧,你要老婆二叔也给你烧,你父母那边我跟大林说,今后当他的亲生父母帮你养着……你放过大林,放过孩子们……”
“林老太”面无表情地抽动了一下嘴角,“那把你孙女烧过来吧,我看上她了。”
“孩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二叔求求你……”
曹正贵一边说一边哭,声音都沙哑了起来,“我说的不是烧活人,是烧纸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