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单手捂着头,有些难受地靠在墙边,那阵耳鸣声逐渐放大,仿若一阵尖啸,几乎要将他的耳鼓刺穿,直钻他的大脑。
疼......
江宴蹲下身,只觉得脑子要炸裂开来。
他的后背因为疼痛浸出一身冷汗,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而潮湿,甚至连走到近前的人影也有些看不清。
他茫然地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什么,却捞了个空。
但随即,又被人扶了起来,姑姑带着忧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宴宴,你怎么了?”
江宴眨了眨眼,耳边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一般。
江宴知道自己的头疼病又犯了,他摆摆手,低声说自己没事。
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只觉得意识和躯体变成了两部分,疯狂撕扯着他,痛苦非常。
江宴感觉到脸上一阵湿热。
他抬手摸了摸脸颊,好像有水渍。
对了,他想起了。
是姑姑打来电话,说父亲快不行了......
不行了......
江宴怔然地抬起头,看到了母亲和姑姑,两人都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我去帮你叫医生。”
江宴逐渐清醒过来,拉着姑姑的手臂,揉揉太阳穴,“我没事,就是刚刚跑太急了,没缓过来......”
江母因为丈夫的情况哭得不能自已,现在看到儿子又出现状况,更是慌乱,“真的没事吗?你别吓妈。”
江宴头疼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都没跟江母说,只有余莫逸知道,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每次疼起来很要命。
他摇摇头,忍着疼道:“没事的妈,爸他......”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江母和姑姑都纷纷别过脸,谁也不愿再说。
江宴咬咬牙,擦了擦脸上的泪,“我去看看爸。”
他站起身,还有点走不稳,脚下步履磕磕绊绊,不知道是因为头疼还是得知父亲境况的缘故。
江宴走进病房,一旁的心率仪器发出微弱的滴滴声,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的心率波动同样微弱。
他照往常一样坐在病床边,看着眸子微张,眼神有些涣散的父亲,想说什么,一声哽咽却先溢出。
他不想、不想哭的。
这些日子已经哭了够多了。
他想好好跟父亲说说话,但是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只要多看一眼父亲现在的样子,泪腺便控制不住。
江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但越是这个时候,他知道知道自己越不能表现得太慌乱,不然父亲肯定会不放心。
江宴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再转身,“爸,我来了。”
稍稍晚些的时候,余莫逸、姑父和表妹都来了。
病床前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何绯之前放假的时候也被姑姑带过来看望过江父几次,但是每次看都忍不住难过,小孩子藏不住情绪,对于生死也更看不开,姑姑怕她吵到江父,也怕影响学习,后来便带她来的少了。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能不来了。
江父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了,连开口说点什么,都要靠他们俯下身去仔细听辨,或是靠他的嘴型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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