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缨的心都快跟着停滞了。
“不能任由她的心疾这样一直发作,我只能让她先昏睡。”
钟天离神色肃穆,“她的旧疾拖到现在,想根治,须得费点心思。”
青枝被马车颠簸得胃中反酸,下车后,在楼下吐了许久,这才双腿发软地爬上来。
进门便焦急地问:“阿姐如何了?”
钟天离见青枝进来,道:“你刚才给她吃的什么药?”
青枝从袖口中拿出药瓶递上去,钟天离倒出几颗闻了一下。
“她是中毒多久了?第一次发作是何时?一直吃的都是这个药吗?”
“三年半前,阿姐为了救沈晏之,自己喝下的毒药。”
青枝提到这事就恨不得把沈晏之千刀万剐。
“因为这事,她激怒了当时的九王子,九王子只给了她半颗解药。”
“她留住了一条命,半个月后,开始出现眼盲情况,两个月后,出现时不时心疾发作。”
“这几年,一直靠吃这个药丸控制。”
这事,顾濯缨在东羌传来的信上看到过,亲耳听到,他还是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沈晏之就没想过找人帮她根治吗?”
“九王子为了惩罚阿姐,当时就杀了唯一能制出解药的太医。”
“回到大楚,沈晏之忙着算计怎么报仇,哪有时间管我阿姐的死活。”
青枝咬牙切齿,轻啐。
“整天说要他忙完就会带阿姐看病,他骗了阿姐那么多次,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钟天离拉着脸,神色古怪。
“他让他外祖找过我。”
他现在终于知道,当时沈晏之外祖苦苦求他出手救治的姑娘是谁了。
“钟神医,我们现在没必要浪费时间讨论这些。”
顾濯缨不想对沈晏之的所作所为多加评论。
因为那些前程往事,他不曾看到,也不曾参与过,无权置喙其中之人。
“你快想想,如何能治好她。”
青枝不由多看顾濯缨一眼。
不知为何,她觉得顾濯缨好像比她还心急。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我要等丫头醒了,详细询问她的发作病症,才能定下治病方子。”
外面隐约有商贩的叫喊声,钟天离扭头看了眼窗牖,拧了拧眉。
“这客栈外面是街道,实在太吵,不适合长期治病养伤,我们需要找一清净之地。”
“我和阿姐的家就很清净。”青枝回道。
顾濯缨轻咳一声,“我也觉得你们俩的院子甚好,清静幽雅,适合养病。”
“且钟神医去了可以住在我院子里,每日诊治也方便。”
“你的院子在哪里?”青枝好奇望向他。
“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吗?”
顾濯缨屈指蹭了一下眉梢,侧过脸,声音有点发轻。
“就在你们隔壁。”
“无人住的那个院子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