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世子爷,快起来吃东西了。”
顾濯缨悠悠醒来,外面已经是中午。
入眼就是路绥精神奕奕、龇牙咧嘴的笑脸,手里还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肉粥。
“世子爷,快尝尝,秦姑娘心疼你,亲手给你做了这个,说是能帮你养伤。”
他趴着不能动,双唇干白,面色极差。闻言,气急反笑。
“你现在骗本世子的时候连脑子都不愿动了吗?谎言张口就来。”
路绥一本正经道:“世子爷,属下半句谎言都没有。”
“你先把这个吃了,属下慢慢讲给你听。”
顾濯缨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脑袋又沉又重,确实也饿了,没力气和路绥争辩,张嘴尝了一口。
粥里的东西已被全部炖烂,入口即化,满口醇厚鲜香,回味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他吃了两口,顿时胃口大开。
连续吃了一碗,发觉五体通泰,胃中格外暖和熨烫。
他把下巴枕在双手上,让自己趴得稍微舒服一些。
“说吧,到底谁做的?”
路绥将碗递给旁边的小厮,拖来一张椅子坐在榻旁,兴高采烈道:“真是秦姑娘做的。”
他把今日的事复述了一遍。
说完,笑呵呵道:“她听闻你可能下半辈子都要趴着,当场小脸惨白。”
“见长公主的时候,主动提了这事,还说她可以每日做多一份给你。”
“属下刚才去端东西时,秦姑娘还千叮万嘱,说你刚醒,不可多食。若是不喜里面的淡淡腥味,可多加一些麻油。”
顾濯缨听完脸黑如锅底。
“我的脊骨只是轻微错位,并无大碍,谁许你撒谎骗她的?”
“她有心疾,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起来踹路绥两脚。
“让她对我心存愧疚,平添负担,忧虑过度引发心疾怎么办?”
“母亲也胡闹,她身子不好,照顾沈晏之已经够费劲了,怎么能答应让她再为我多做一份饭?”
路绥不解,顾濯缨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在身子允许的情况下,因为关心你,才会主动提出为你多做一份饭。”
“世子爷,你应该开心才对,怎能如此生气?”
“这些是她专门为沈晏之做的,她只是为了还人情,顺手多做一份给我而已。”
顾濯缨板着脸,“我哪里应该开心?”
路绥咂嘴,“世子爷,属下实在不解,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不管她和沈晏之感情如何,也不管她出于何种原因为你做饭。”
“只要她有关心你的苗头,你就有抢走她的机会。”
“我累了,你滚吧。”
土匪永远不会懂,感情之事,不是靠抢可以得到的。
“滚不了。”路绥坐着不动,双手环胸,无情看向屋顶。
“京都那边说调查刺客身份的事有线索了,长公主一个时辰前临时回去了。”
“走之前,她派人严加防守整个沐园,还让属下在这里贴身照看你。”
顾濯缨将脸扭到墙壁那边,闭目养神,不搭理路绥。
路绥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慢悠悠道:“世子爷,属下这里有你的两封信,你现在要看吗?”
“什么信?”顾濯缨当即扭过头,黑眸发亮。
路绥哂笑一声,收好腿,从袖口中拿出两封信递了上去。
“一封是关于钟天离下落的,一封是你当初派人打听秦姑娘在东羌之事的。”
“两封信凑巧今日一早全送到了明兰院,院里小厮快马加鞭送来的。”
顾濯缨怀揣激动,先拆开了关于钟天离下落的信。
看完,面色复杂。
路绥问:“怎么了?”
顾濯缨直接将信扔给他,“你自己看。”
路绥接过一眼扫完,眉头恨不得挤到一起。
上面说众人在一个山窝里找到了钟天离。
但钟天离脾气古怪,听完病情后,给众人三次机会说动他,他才考虑看病之事。
众人把金银珠宝、权势地位、美人和绝密医书都承诺了,钟天离还是无动于衷。
并以三次机会用完,他没心动为理由,不许众人再踏进他的院子半步。
众人又换人过去,只要提到相似的病情,钟天离就直接把人赶走。
写信之人说钟天离没有家人,也不怕死,油盐不进,根本没什么能威胁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