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冷的要搓手,门忽然被人从院内打开。
她毫无防备往后倒,直直跌进了一个男子滚烫的怀抱中。
这气味,让她瞬间方寸大乱。
是顾濯缨!
尽管对方从不熏香,她还是一下就识别出来了这熟悉的男子气息。
大脑混沌一片,她手忙脚乱站直了身子,摸索着飞快往前走。
眼见着要撞到路边的一颗竹子,掉进温泉水渠,顾濯缨快步挡到她面前,惊怒道:
“你跑什么!”
“你眼疾发作,又下这么大的雪,怎么独自在这里?沈晏之难道就这样不管不问吗?”
他刚才独身来到小院,正准备泡温泉,听到外面隐约有秦归晚的呼喊声。
因疑心出现了幻听,又侧耳听了一次。
虽鸦雀无声,他还是决定出来看看。
打开门,她掉进了他怀中。
秦归晚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缓缓道:
“丫鬟去取东西了,是我自己闲着无事想出来走走,只是刚才忽遇眼疾发作才躲在你门外的。”
“此事和我夫君无关,还望顾世子莫要如此误会他。”
“你的丫鬟没回来,你身子不好,总不能一直在雪地里站着吧……”
担心和怒火全堵在喉咙间,变成了火焰,烧的他嗓子干裂灼疼,说话艰难。
“你住在哪个院子,我送你回去……”
他拿出短刀砍下一截竹子,将其中圆润无刺的那头递到她手上。
秦归晚摸了摸掌心的东西,犹豫许久,还是紧紧抓住了。
“剪梅院,有劳顾世子了。”
在雪地里久站,一旦受寒,必然又要大病一场。
她暂时还不想死。
二人各抓竹子一头,一前一后走在白茫中,苍穹还在搓绵扯絮,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薄薄落在他们身上。
顾濯缨回头,发现她抓住竹子,低垂着眼睫,表情甚是乖巧。
过大的兜帽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觉察对方好像顿了一下,秦归晚抬首看向他所在方向,“怎么了?”
她的脸颊和鼻子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
厚厚的积雪把锦鞋外面浸湿了一大块。
好像是脚有点凉,纤瘦的人悄悄动了动脚指,锦鞋外面的璎珞纹绣花以及顾濯缨的心,齐齐晃了一下。
“无事。”
有一年冬天,有人送他一只雪兔,说是通灵性。
他不信,提着雪兔耳朵看了一会,发现对方一直耸动红彤彤的鼻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莫名心软,把雪兔养了起来。
养熟后,雪兔每到下雪天就出去撒欢,回屋后,脚上湿漉漉的就往他怀中跳。
雪兔……抱在怀中的感觉,好像很软,脚上肉垫有些凉。
走到剪梅院外,顾濯缨推开门,在门外止步。
“这里小院的布置皆相同,你跨过门槛径直往前走,摸到影壁就往左拐。”
“绕过影壁,摸到枇杷树,再往前走百尺左右就是正屋。”
“不要往右去,你看不见,进了温泉房可能会掉进温泉池。”
“我不便送你进去,在这里看着你进屋。”
他松开手里的竹子。
“竹子给你,你用竹子探路好过双手摸索,外面太冷,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