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识字？数算，心算，珠算可会？”
刘烟抬眼，直视贺夫人，缓缓道：
“回夫人的话，识字，数算，心算，珠算皆会的一些。”
贺夫人抬手，侍立在侧的婢子取过厚厚一沓子账簿，恭敬递给刘烟。
“好孩子，随便翻一页，瞧瞧有没有什么疏漏，数额进项可都正确。”
刘烟接过账簿还未待婢女将算盘等物事呈上来，刘烟翻看，心中已然有了盘算，拿炭笔轻轻勾画出几个小圈，又在下首写下合计数目，清亮的眸子望向贺夫人。
贺夫人拿过账簿，细细察看，瞧见上头的编注与字迹，拿过算盘拨弄几下，数额赫然是刘烟所写之数，有问题的进项也是有几处不明显的错漏，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掺和在不少其余的零碎里。
刘烟侍立在侧，削薄的指尖点了点另外几处，轻声道：
“夫人，水至清则无鱼，只不过这几处实有些明目张胆罢。”
刘烟自小丧母，母亲留下的几处小铺面倒是有些进项，也是一直自己经手在管，因而在封山与大雪时日，父女俩还得已糊口，好歹有些依仗，她自己又是个会精打细算的，故而账本里的门门道道，也是能一目了然。
至于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自然是在谢家进修瞧见谢侯夫人管制下人得出的结论。
贺夫人自是极满意的，本不论刘烟品行好坏，看在谢家老侯爷面子上，这门亲事也是得成的，只不过到底存了些心思，提前见一见，打探打探，也好知道姑娘品行。
今日在宴会上那举止做派与言语，贺夫人都是知晓的，心下已然有了三分满意，瞧着也是个会管家理事的。
且今日特地从库房里调了不少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出来，主打一个豪奢富贵，这姑娘瞧着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也并未见乱了分寸，并不是个眼皮浅的。
贺夫人笑着拉过刘烟的手，只觉得指腹与手心都有着薄薄的茧子，心下已然认定了刘烟是未来儿媳妇，想着幺儿一个男孩子的手都细嫩白皙，这孩子是受过苦的，顿时心中倍增怜惜。
忙不迭叫侍女从屏风后取出托盘来，里头是雕琢精美的成套红宝石头面，另配当季京城里姑娘家喜欢的新款耳铛，还从发髻间取下一支做工精美镶嵌祖母绿的金钗，加在刘烟发髻间。
祖母绿与少女的裙裾相称，去了素色，高贵典雅，有了这支贵重且精美的簪子压髻，外头哪一位小姐也不敢将刘烟看清了去。
刘烟推辞几次，也就收下了。
两位少夫人也各自备了礼当，没成想端礼物进来的倒是个熟人——贺知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