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辞瞧见他这副模样,好笑道:
“怎么,特意一大清早跑来我府上收红封,瞧着倒是回礼都提前准备上了,有备而来啊,我倒是看看给我拿了什么好东西。”
谢宴辞边说着,边单手挑开小箱子上的扣锁,里头杂七杂八地东西,也不包装一下,大喇喇地堆在一起,这般不拘一格,倒也是沈策安的风格。
细细瞧了,倒是东西不少:御赐的金疮药、几根绑着红绳的百年的老参、飘绿翡翠琉璃全品貔貅辟邪兽……
甚至还塞了一锦盒的桂花藕粉马蹄糕。
瞧见谢宴辞揶揄的表情,沈策安嘿嘿笑着,自顾自又将马蹄糕盒子取出来。
“放错了,这个是我自带的,阿辞快尝尝,好吃的很。”
摸着摸着,谢宴辞摸到箱子最底部一个毛茸茸的物事,触手柔软厚实,因上头林林总总的堆放着其他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取不出来。
沈策安瞧见他的动作一顿,嘴上仍嚼着,含含糊糊道:
“奥,那个是娇娇儿给你做的坎肩,你一个我一个,北境常年冷,穿在软甲下面软和舒服,护着肩背,用得上的。”
谢宴辞愣了愣,将茶盏放下,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将最下面的坎肩取出来。
坎肩小小一个,像一件半褂子,针脚精密细巧,料子是极好的,厚实绵密,还隐隐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平平整整的叠起来。
沈策安凑近一看,怒道:
“为何给你绣了一个小黑鸟,给我绣的却是个胖猪。”
沈策安说罢,还将自己穿在身上的坎肩取下来,果真,一只小胖猪惟妙惟肖,憨态可掬。
谢宴辞仔细看了看所谓的小黑鸟,小黑鸟展翅欲飞,却也是圆滚滚的一个小胖球似的,肚子上有一圈白毛,尾巴也分了一个小小的叉。
谢宴辞笑道:
“这是个燕子,不是小黑鸟。”
沈策安疑惑:
“绣这个作甚?”
谢宴辞却未再答话,眉梢眼角染上潋滟的春色,本就俊美的面庞褪去了冷意和漫不经心,弯唇笑起来,有几分三月冰雪融化的温和,沈策安都看得有些迷了眼。
自是不能说的,谢宴辞的“宴”同“燕”,辞别旧日迎新朝。
燕从北边来,南飞到京城,便又是一年,去年的燕子从北境回来了,也意味着谢宴辞从北境回到了京城,归来即安。
燕归安,燕归安,归来即是安好。
亦或者是“愿为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沈策安又道,
“十七公主过几日要办百花宴,现在她可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姑娘了,本来那文绉绉的赏花宴我是不预备去的,奈何十七公主特邀了我家妹妹,
母亲定要我陪着娇娇儿一道,你去也不去?你要是去了,咱们兄弟俩也好作个伴。”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