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药一直没起效,短短两个小时,陶盈又吐了两次,第一次是干呕,第二次直接夹杂了血丝。
她实在没力气,闭着眼躺着休息,可难受劲也让她睡不着,苍白着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时逾又叫了一次医生,医生也是无能为力,有的人天生对止吐药不敏感,只能过一会再给她换种药试试。
时逾在门外冷着脸,怒气几乎凝成了实质,一群国内外顶尖的妇科专家,连孕吐都解决不了,他雇人来有什么用!
陶盈在房间里小声唤他。
“怎么了,盈盈?”他快步回了房间,留下门外一堆面面相觑的医生。
“你在这陪着我好不好,别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在这。”
他翻身上了床,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没多会,听见她在小声抽泣。
不敢使劲晃她,时逾又立刻下了床跑到她脸朝的那边,她果然在哭。
“盈盈,哭什么,有什么你告诉我。”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
陶盈只觉得全身都又痛又晕,输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感觉药水都要渗透血管一样的疼……
“我不知道,我难受,时逾,我难受。”她泪眼朦胧,眼泪随着眨眼淌下来,时逾忙伸手给她擦,但她一直哭,怎么也擦不干。
时逾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又给她换了一种药喝,可还是没效果,平均一小时吐一次,陶盈什么也吃不下,喝水都会吐,吐的黄色的胃液、绿色的苦胆、鲜红的胃血……因为呕吐太过剧烈,胸腔那里痉挛一样的疼,稍稍一咳嗽就是针扎一样的刺痛。
时逾寸步不离守着她,陶盈有时候会抱抱他闻一闻他身上的气息,但更多时候,是虚弱到不想睁眼不想讲话,脑子昏昏沉沉的在那熬。
时逾陪着她一天都没吃饭。
晚上,她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时逾出了房间,赵天阳就在门口守着。
“盈盈她……怎么样了?”他踌躇着问。
“不太好,这会睡着了。”时逾开口,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问,“当年,你小姨怀盈盈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赵天阳摇摇头,“我今天已经打电话问过了,没有。”
时逾闭了闭眼,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罕见的有些疲惫,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
赵天阳看着这个便宜妹夫,长身玉立,俊朗的不似凡人,通身气质矜贵而清冷,此刻却为着他妹妹这样费神。
看来,时逾确实是有真心在的。
“表哥,你也先休息吧,我再找人想办法。”时逾对他开口。
“要不你先吃口饭,我给你随便煮碗面,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垮了。”
赵天阳知道他一天都没吃东西。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时逾婉拒,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这里的医生不行,他得再问更多人才行。
整个京城,无数权威的专家电话纷纷想起,都是在问怎么解决妊娠剧吐的问题,王秘书他们一条条记录了可以缓解的小招式,但也总听这些专家补充一句,只能缓解,有没有效因人而异。
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时总交差。
房间里又传来陶盈呕吐的声音,时逾又跑进去。
看了眼时间,她也就睡了一个多小时。
“时逾,你吃饭了吗?”漱完口,陶盈语气轻轻的问他。
“吃过了,不用担心我。”他小小的撒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