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选定了这本《梅花谱》，徐川投来轻蔑的眼神。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选一本破书，这种没赚头的生意，我都懒得做。”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张富贵也懒得跟他计较。
唐若雪对张富贵说：“他就是个啃老的，咱们还是去问徐伯伯吧？”
“你跟这位徐老板很熟吗？”张富贵问。
“对呀，我们两家是世交。”唐若雪点头。
张富贵一想也是，以徐川的品性为人，唐若雪怎么会跟他是朋友。
唯一的解释，就是上一辈便有关系。
唐若雪朝徐天元招了招手，轻轻喊了一声。
徐天元露出笑容：“若雪来了，你们过来嘛，没事。”
两人便踱步过去，徐川也跟了上来。
徐天元指着柜台上的画卷，跟那梳着油头的年轻人说：“你这的确是王鉴的真迹，很有收藏价值。”
年轻人道：“徐老板，你开个价吧，我等着用钱。”
徐天元小圆眼镜后面的眼珠子两转，用生意人特有的精明语气道：“看你诚心，四十万怎么样？”
“什么？才四十万？市场上王鉴的其他画作都上百万了。”年轻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这是王鉴真迹不假，但却是他早年的作品，画风还不够成熟，艺术价值没那么高……”
徐天元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专业术语。
目的只有一个，将价格压下来。
做生意嘛，低买高卖，无可厚非。
以徐天元的渠道，买下这幅画以后，在手里先攥个两三年，等到合适的时机出手，少说也能赚个二三十万。
古玩这一行，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那年轻人沉吟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行吧，要不是有急用，我说什么也不会卖这幅画。”
徐天元笑眯眯地说：“那行，我马上给你转账。”
他伸出手，就要将画轴卷起来。
“慢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众人都是一愣。
说话的是张富贵，他上前两步：“徐老板，能不能让我看看这幅画？”
徐天元看向唐若雪：“这位是？”
唐若雪连忙介绍：“他叫张富贵，是我的好朋友，这个镯子就是他送的。”
说着晃了晃左手的白玉手镯。
徐天元微微颔首：“既是若雪的朋友，那你就看看。”
张富贵扫了两眼那画的印章落款，嘴角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般来说，古玩行当交易，最忌讳第三人插嘴。
张富贵本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既然徐天元是唐若雪的长辈，实在不忍眼睁睁看人家吃亏上当。
唐若雪察觉到张富贵的异样，问道：“这画有问题吗？”
徐川冷笑一声：“我爸亲自鉴定的画，还能有什么问题？你个乡巴佬别在这多事。”
张富贵一字一顿道：“这画有很大的问题，因为它是赝品。”
“什么？”唐若雪吃了一惊。
张富贵这一句话，同时得罪了买卖双方。
空气中，一下子充满火药味。
“小子，你别张口就来。”徐川勃然变色。
“你是什么人？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卖画的年轻人，同样愤怒地看着张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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