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
不想死在他看不见她的地方。
更不想,死在他的眼前。
不想死。
因而在白色扑面涌来时,转身,拼命地开始逃跑了。
途径万般翻转无序笼梦,突地被来自遥远彼方的目光捕捉,存在被迫固定。
“谁?!”
不见尽头,雷云笼罩的永夜空间里,问话的主人冷酷且威严。
南柯被对方轻易捉住了。
那是一只纤细而柔韧的手。
幽紫如冥的瞳孔微敛,端详她,像看着一只误入窗楣的蝴蝶。
南柯不得不回视对方。
自己是谁?
自己如今是什么?
所有的概念都已在逃亡中散失了。
只有上方这张秀绝漠然的面孔,何其肖似的,她为了不再失去,而选择亡命奔逃的面孔……这里,还不是该停留的地方……
“哈……”此地的主人松了手,一声叹息,华袖扬起,抛她远去,“既有归宿,便送你一程吧。”
像是从黑压压的海底屏息上浮,以唯恐下次再也无以为继的全力一次又一次拨开身周沉甸甸的海水,却得天助,从背后被托了一把。
意识浮出水面。
剧烈的疼痛立刻排山倒海般涌来,身体仿佛被庞然大物恶狠狠地碾过,没有哪一个地方不痛。
随之回来的是其它的感觉。
环绕身体的温暖,和早已察觉她呼吸变化的人轻轻转动了她的脸。
南柯艰难地睁开眼睛。
映入视野是一双晦沉凝注的紫眸。
是散兵。
光线并不明朗,视线相接的一霎,拥抱的力度突兀加重,带起更鲜明的疼痛,但立马又松弛了,像是他怀里端的是一只易碎的玻璃花瓶。
“你再不醒,”清越的少年嗓音带着发狠的颤,“我真的要把他们一个个杀掉,给你的坟头堆肥了。”
为什么好不容易醒过来,第一句听到的却是这种话啊?
南柯想叹气,却因为失血太多提不起力气,只好低头,用脸颊蹭了他一下。
好在散兵这之后没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像个量身定制的人形支架,避开南柯的伤处,一动不动,任她靠着闭目养神。
九死一生误闯的那个地方,是雷电影所在的一心净土吗?
南柯不由开始思索。
看来只要意愿足够强烈,不仅生死,就连现实和心念的界限也能突破啊。
对于差点就被拉回神像里这件事,南柯没打算提,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之后,身边多了阿望和浅濑响。
“南柯……”阿望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再机灵一点……”
“闭嘴!”散兵不耐打断阿望的哭声。
阿望立马咬住嘴唇,小声啜泣。
“先出去吧。”浅濑响推了下阿望的肩膀,等她离开,才重新面向南柯,双手在膝盖前交叠,垂头道,“这是我身为巫女的失职,南柯,十分抱歉。”
不,明明是她太弱造成的苦果。
没力气开口,南柯只能默默移开视线。
“你失去意识的第一天,呼吸与心跳完全停止,”浅濑响抬眼,接着说,“幸而次日,奇迹般地恢复了,今天是第三天。伤你的那只妖怪已经抓到,本应当场处死,念在腹中几只幼妖即将降生,暂时关了起来。”
猫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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