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别挡路。”南柯蹙眉推开他。
她神色冷淡,甚至吝啬多看他一眼。
国崩一脸难以置信自然也被忽视。
喂阿望服第二次药时,阿望的情况显然好多了。
热度降下去不少,虽然还是没力气用实际行动抗拒吃药,但起码能沙哑着嗓子边咳边嚎:“好苦好苦好苦……”
“南柯姑娘。”
南柯硬生生给她灌下去最后一勺,搁下碗,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金次郎?”认出身后士兵服饰的少年人,南柯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抱歉,阿望生病了,我就没去疫棚那边。”
“不不不,我不是来催您的!”金次郎连忙摆手,递来一个小手袋,“宫崎大人也相当关心阿望的身体,所以命我将这个转交给您。”
南柯打开手袋,里面是一片红色的花瓣。
“血斛花瓣味腥剧毒,寻常人闻之,轻则厌恶,重则反胃呕吐,祟神病人却会将其视为美食,”金次郎简单给她介绍,“安全起见,您使用时,请小心不要让花汁沾到皮肤。”
“谢谢。”南柯捏着手袋的手指紧了紧,沉默两秒,问,“兼雄怎么知道阿望生病了?”
“早上国崩大人过去时告诉的。”
她愣住,看向空荡荡的门外。
国崩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依稀记得,不久前他还在恶声恶气地威胁她吃饭。
金次郎看着她,耐心静候。
显然是要监督她鉴别阿望的病情,然后好回去复命。
南柯硬着头皮把血斛拿出来。
“给我吃!”阿望听到金次郎说的话,迫不及待来抓,“吃了我就能去见爷爷了!”
“别闹。”南柯握住花瓣,冷声说。
阿望停下,怯怯望她一眼。
南柯用五指将花瓣合拢在掌心,凑到阿望鼻下。
嘴上喊着要吃,闻到花瓣味道的一霎,阿望却瞬间五官扭曲,弹簧似的往后一缩,捂住鼻子:“好臭!死了老鼠的粪坑都没这个臭!怎么会有人吃得下这种东西啊!”
金次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南柯松了口气:“这就说明阿望只是风寒吧?”
“是的。”金次郎笑着应,“请您将血斛给我吧。”
将手袋还回去,金次郎又往南柯手里递进了另一只粗布口袋:“这里面有几块麦芽糖,小孩子爱吃的。”
“我不是小孩!”阿望大声反驳。
等金次郎挂着笑容离开,宣称自己不是小孩的小孩直勾勾盯住南柯手里的糖,眼睛都要放光。
“躺着,”南柯把阿望按回去,掖好被角,“这个归我管,吃完药才许吃一颗。”
阿望世界崩塌:“南柯,你和国崩一样坏!”
“呵,”南柯想起昨晚睡前那茬,佯装冷笑,“还有人和他一样骂我呢。”
阿望瞬间蔫了:“……对不起。”
南柯大发慈悲地掏出一块糖喂她。
“你身上好臭,”阿望吃到甜头,立马开始了嫌弃,“快去洗手。”
南柯示威性地甩甩手里的袋子。
“请你快去洗手!”
“这还差不多。”南柯把糖袋揣进衣袖,转身拐出去。
对面的房门开着,是空的,厨房也是空的,但灶里留着炭火,温着锅里她和阿望的食物。
南柯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忙成一团的时候,国崩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发怒。
也不知道他在怒什么。
不过看到阿望生病,自己确实是失态了。
南柯叹气捶了下脑袋,伸手去拿锅里的馒头。
热腾腾的馒头上沾着一点红,南柯刚要下口,盯着那红色想起什么来。
对了,阿望嫌她臭来着。
是不小心把血斛掐碎了吗?
南柯凑近馒头和手,闻了闻,并没有明显的味道。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鲜艳的红色汁液,她犹豫一下,鬼使神差地舔上去。
……甜的。